刹那间,数名身强体壮的海族士兵迅速从殿外涌入,他们身着坚固的铠甲,铠甲上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手持锋利的武器,脚步整齐划一,瞬间将司筠筠团团围住。
龟丞相元长生随后步入殿内,他高大而略显佝偻的身躯被一袭绣着金色纹样的暗褐色长袍所笼罩。历经千年沧桑的面庞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犹如岁月镌刻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一双呈三角形,眼头较尖,眼尾上扬的眼睛,目光中透出能够洞察一切的睿智,他看向司筠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他缓缓走向容时的榻前,脚步十分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海皇宫未来的忧虑。还未等他走至榻前开口询问病情,却已被绕过海族士兵的司筠筠抬手阻挡了去路。
龟丞相元长生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你这是何意?莫要阻拦老夫探视三太子。”
司筠筠紧紧握住拳头,直视着元长生,大声问道:“在你关心容时之前,难道不应该先查明是谁将他害成这般模样吗?”
龟丞相元长生眉头紧锁,他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应道:“此事自然会有人去查,轮不到你一个外族在此指手画脚。”
司筠筠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海族内部事务的确轮不到我来评判,但事关容时,我便必须要管。” 她的话语如连珠炮般,毫不留情地揭露着海皇宫中可能存在的阴谋,“我与他历经生死磨难,才来到这海皇宫,一路上所见所闻,都表明背后有一股黑暗势力在操控一切,而这股势力很可能就与你们的太子百里御澜有关。”
此时,小珍珠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两人的对峙,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鹤鸣秋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龟丞相元长生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提高了音量,呵斥道:“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若再这般放肆,老夫定不轻饶!”
“我有证据!”司筠筠却仿若未闻,继续说道:“在雪月门之时,我与容时亲眼看见一本名册,那名册上记录了雪月门欲分发唤灵仙丹的宗门与数量,当中便有海皇宫百里御澜。而唤灵仙丹邪恶无比,需以鲎族蓝血为引方能炼制,百里御澜身为海族大太子,岂敢说自己不知此事?如今容时为了保全海族安宁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却只想掩盖真相,身为海族,你对得起他吗?”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毫不畏惧龟丞相的威严。
龟丞相元长生心中一紧,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下令道:“来人,将这个造谣生事的女子给我拿下,立刻押入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
瞬间,数名海族士兵迅速涌入殿内,他们手持武器,虎视眈眈地朝着司筠筠逼近。
小珍珠见状,惊恐地尖叫起来:“不要伤害她!” 她试图冲上前去,但被鹤鸣秋一把拉住。鹤鸣秋轻声安慰道:“别冲动,我们先想想办法。”
司筠筠身体尚未恢复,根本不具对抗之力,只得束手就擒,但她仍倔强地握紧双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不屈。
龟丞相元长生面色阴沉如水,他缓缓开口道:“将此女押往伶仃洋,那里与世隔绝,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务必严加看管,不许有任何闪失。”领头士兵们高声领命,押着司筠筠朝着伶仃洋的方向而去。
伶仃洋位于海皇宫偏远之处,四周暗礁林立,海水冰冷刺骨,且时常有强大的暗流涌动。一座古老而阴森的海牢坐落在海底深处,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这里是海族关押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及死囚之处,极少有人来往。
司筠筠被海族士兵推进了海牢之中,四周一片漆黑,并无半点光亮。海水冰冷刺骨,她艰难地站起身来,海水不断从她的发丝和衣衫缝隙中沁入骨髓。
海牢的墙壁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上面长满了水浸不腐、火焚难损的黑珊瑚。牢门是由黑珊瑚粗壮的枝条延伸而成,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她伸手摸索着,试图寻找一丝支撑。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不时有尖锐的黑珊瑚枝条硌痛她的双脚。耳边除了海水的涌动声,还有隐隐约约的怪声,像是某种海兽的低吟,又像是被囚禁者的冤魂哭诉。
在这绝境之中,司筠筠的脑海中却异常清醒。她心中虽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也知此时必须以尽快疗愈身体为上,唯有恢复功体,方能寻找逃出去的机会。
司筠筠缓缓闭上双眼,将外界的恐惧与不安隔绝在外,一心沉浸于体内灵力的流转。脖颈处的项圈的束缚如影随形,助她将体内那股蛮横强势的力量禁锢。
她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全力施展疗灵术疗愈身体。
时间,在这黑暗冰冷的海牢中失去了意义。
在她不断的努力下,功体终于有了些许枯木逢春的迹象。然而,就在她看到一丝希望曙光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极具压迫力的声音,试图将竹节项圈的禁锢之力重新逼回混沌,唤醒她体内那股无法压制的强大力量。
司筠筠闷哼一声,鲜血止不住得从她嘴角溢出,在黑暗中瞬间被海水稀释,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淡红。
她的意识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但求生的欲望和对救治容时的执着,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她逐渐模糊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