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是熟悉温暖的怀抱,南舒脸色平静地睁开眼睛,果然见到陆炎那张俊朗灼人的但面部表情的脸。
“你为什么生气?”南舒问道。
陆炎垂下眼睛不看他,一把搂住南舒,将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里,一跃而起。
风声在耳边呼啸,南舒感觉到自己腾空而飞,片刻后落地,把脸抬起来一瞧,他们已经回到了倚竹院。
陆炎轻轻将他推开,拿着那把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南舒跟着走到房门外,耀眼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格窗的白纸上,定定不动。
“你在生什么气?”他不解地问,“那把刀你不喜欢吗?”
陆炎坐在桌边,戮尽被他随意地扔在地上,如果在平时,这样的宝刀他确实会爱不释手,但现在,他心如乱麻,南舒在空场上被剑飞刺的情形在他脑海里回放,惊惧震怒,和看到南舒捧着宝刀献给他的样子,在他心里混成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失控的情况,若是在北国!若是在北国!南舒胆敢擅自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自己一定用铁链把他拴在太子府,让他寸步难离自己。
可这里是南国,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能控制南舒的行踪,南舒遇险,她甚至不能及时搭救。
这样的处境太过不妙,他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一种失控之中,失控的源头正是南舒。
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南舒站在门外,不知道屋里的情形,他担心陆炎的情况,又不敢贸然闯入,轻轻敲了敲门,斟酌着说道:“孤有做错的地方,给你赔不是,你别生气了。”
他这幅伏低做小又像撒娇的模样让陆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抚着额头,头一次反省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哪怕不杀了南舒,也不应当跟着他来南都。现在想想,当初被欺骗的愤怒已经烟消云散,想到自己和南舒在云来镇无人打扰的生活,竟然有些想念。
那个时候,他怎么能想到,和他在战场上针锋相对的南国太子,现在竟然扒在他的门口给他赔礼道歉。
罢了,他和南舒,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岁安节后,就离开南都,这场无稽荒谬的姻缘就此打住吧。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戮尽,拿起来,将刀拔出,这刀一入手,便知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此时拔出来,刀身暗沉,仿佛沾染在上面的血迹干涸后的暗色,透着股阴森霸道的杀气。
靠着刀柄的地方刻着“戮尽”二字,摩挲着这两个字的纹路,这刀几十年下落不明,看来南舒为了给他寻一把合适的武器,费了不少心力。
南舒在门外探头探脑,趴在门缝处鬼鬼祟祟朝里面瞅,毫无平时清正雅致的模样,隐隐约约看见个人影,他正要开口,面前紧闭的房门却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陆炎低头就和南舒漂移的目光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