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的命是季棠救回来的,墨衿不能没有你……”
纪冥沉默片刻,眼神变得更加黯淡:“可我活的好累,不该在这的……”
“睡吧。”沈安不想继续这话题。
……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房内,淡淡的光辉驱散了一夜的寒气,却无法融化房中的冷意。纪墨衿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纪冥独自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眼前的世界已与他无关。
“哥,你该喝药了。”纪墨衿声音轻柔,试图缓和房中的沉闷气氛。
纪冥接过药碗,却没有动,只是抬头看着她,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墨衿,我不想活了。”
纪墨衿微微一愣,但很快冷静下来。她在他面前坐下,语气平静而坚决:“哥,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纪冥苦笑了一下:“墨衿,我现在这个样子,活着不过是拖累你们。与其苟延残喘,不如……”
“够了!”纪墨衿打断他,眼神如刀般锋利,“哥,你不是拖累,你是我的家人,是我哥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能轻言放弃!”
纪冥抬头看着她,似乎有些动容,但仍旧坚持:“墨衿,你明白我的处境。我失去了武功,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活着不过是徒增痛苦。”
纪墨衿摇了摇头,语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又如何?一个人是否有价值,不是靠武功和力量来衡量的。哥,你活着,就是对我的支撑。你若死了,我才会真正失去一切。”
纪冥沉默了,他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墨衿,我……”
“你什么都别说了。”纪墨衿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允许你再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那就为了我,活下去。”
纪冥愣住了,听了纪墨衿的话后,心情变得复杂。
纪墨衿微微一笑,眼中却满是坚定:“是你教会了我如何面对一切。所以,哥,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逃避。”
房间里一时寂静,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风声。纪冥看着眼前执着的纪墨衿,心中复杂难言。
纪冥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纪墨衿:“墨衿,听我问你一个问题。”
纪墨衿点了点头,微微皱眉:“什么问题?”
纪冥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你……爱沈安吗?”
纪墨衿愣了一愣,随即淡然地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纪冥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深深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在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不会是你想依靠的人。”
纪墨衿低下头,轻声道:“爱他。他与你重要。”
“挺好。”
圣承宫内,殿中的气氛肃穆而庄重。皇上坐在龙椅上,手握象牙笏板,目光如炬,扫过群臣,声音威严而不容置疑:“朕已决定,将四皇子泽恩的成年礼与封太子大典合并举行,择于下月初九在正殿一并进行。”
殿中群臣闻言,无不面露震惊之色。成年礼本是皇子成年礼制,而封太子仪式却是事关储君之位的重中之重,将两者合并举行,足见皇上对三皇子的信任与重视。
“陛下圣明。”太傅首先躬身应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恭维与深意,“四皇子学识礼仪俱佳,此举正当其时。”
李泽恩站在侧位,听闻此言,缓缓抬头,面上带着谦逊的笑意,低声道:“儿臣谢父皇隆恩。”然而在低下头的刹那,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喜悦,又像是隐隐的不安。
而另一边,大皇子李泽宇立于列中,目光深邃,隐隐流露出揣测之意。
二皇子李泽言依旧神色如常,只是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皇子李泽恩。
立于侧位的三皇子李泽鑫却依旧神色冷然。他垂下眼帘,仿佛这一决定与他无关。他的手指轻轻掠过袖口的边缘,动作不急不缓,甚至显得漫不经心。
“传旨,吏部与礼部共同筹备此事,务必办得尽善尽美,不得有误。”皇上语气沉稳,威仪尽显,“朕要让天下人知,储君之位,非泽恩莫属!”
“臣等遵旨!”殿中臣子齐声应和,声音在金殿中久久回荡。
公主殿内,李漓絮正坐在窗边翻阅一卷诗集,宫女悄然进来,将消息低声禀报。
“成年礼与封太子仪式合并进行?”李漓絮抬起头,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又恢复了从容的神色。
她合上书卷,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皇舅还真是心急,竟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她声音平缓,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这种安排,看似隆重,实则……对当事人未免有些不够尊重。”
宫女低眉顺眼,不敢接话。
李漓絮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刚冒出新芽的梅枝,眼中透着几分玩味与思索。她手指轻抚窗框,语气轻快,却意味深长:“成年礼是人生的大事,封太子更是权力的宣告,若一并举行,可真是一场热闹的好戏。”
她转过身,对身边的侍女笑道:“是时候该通知叶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