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这世上但凡悠久的家族最后的结局像是一个循环使用的固有模板,从辉煌走向死寂。在历史长河中不断重复着发生过的事。”斯内普说着同时挥着他的手臂,一道精准的刀砍咒朝着揽在他们路上的比人还要高大的杂草而去,将它们整齐砍得只剩下脚踝那么高。藏在草丛中伺机而动的那些蛇虫瞬间逃走,空气中混杂着腐败的草木的湿气瞬间挥散不少。
没有路就用魔法开辟一条道路,办法总会有,这取决于选择缩短时间提高效率还是以防打草惊蛇而隐蔽行踪不留痕迹。
“冈特家族已经落寞很久了。”哈利知道斯内普所指的是什么,他旁观着斯内普清理路障,另一半注意力则警戒着四周。
他对这地方隐约有一种熟悉感。直到他看向了山坡下,从高处将山下的村落一览无遗,他似乎看见了一座教堂,黑色的尖塔形状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嘀咕着,“这地方距离小汉格顿很近吧?”随后自问自答道,“对,没错——冈特家靠着里德尔家,这样梅洛普·冈特才会认识汤姆·里德尔的父亲,我记得他是一位麻瓜乡绅……”
“你来过这里?”斯内普听见了哈利的自言自语,他转过头盯着这个陷入回忆中的小子。
“啊,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我和塞德里克·迪戈里同时抓住了奖杯,但我们不知道奖杯被替换成了门钥匙,把我们带到了一片墓地——是里德尔家族的坟墓——塞德里克永远留在了那里。”哈利点了点头,他掐着手指,阻止自己想着为什么时间不能再往回走一年。
他不能拯救所有人,哈利对自己说。
“不要告诉我,你在想着回到一年前拯救无辜可怜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斯内普冷冰冰的气息喷在了哈利的脸上,那满脸的沮丧映照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中。
“你不可能一次次往回走,救了一个又一个——这只会让整个时间线变得一团乱,然后在某个时刻砰的一声未来就此崩塌。啊,说不准比世界被所谓的污染物毁灭要来得令你更好受些!”一句句的嘲讽将哈利的脑热喷得瞬间降温。
“我知道。”哈利直愣愣地盯着斯内普,他轻轻扯出一抹自嘲,“哦,西弗勒斯,你总是能够知道我的想法,我感觉我自己毫无秘密了。”
“呵。”斯内普冷笑,“又在装模作样了。不过——不论你隐藏了什么,我都对此毫无兴趣。以及,我并没有允许你称呼我的教名。”
“哦,好吧,教授。”哈利吐了吐舌头,瞬间改了口,“我真不希望我自己的私事困扰到你,能够听见你不感兴趣,那真是太好了!”
他冲斯内普歉意地笑了笑,看上去比他少年时要好脾气得多,“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吗?我已经能够看见——那就是冈特家吗?”
在遮挡人视线的灌木被砍掉后,一座一看就是被遗弃很久的棚屋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简直令人无法相信这就是冈特家的老宅。
“翻倒巷里的那些流浪汉的住所也不过如此了!”哈利感叹道。在得到斯内普一眼飞过来的眼刀后,他正了正脸色,以免对方误会他见识少且不稳重。
“很显然,救世主能够成为魔法部部长不是因为他的智慧超脱寻常,而是在于他的个人魅力,整个魔法界遍布他的粉丝,只要他站在那里挥挥手笑一笑,民众们就甘愿掏选票。”斯内普嗤了一声,他的目光从哈利转移到了那座看上去坚持不了多久的棚屋,率先朝着那儿走去。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透露着一股冷淡的无趣感,“这个魔法界就是这样,不论你是纯血还是麻瓜,只要久不出现在巫师们的眼前,再显赫的家族也只剩下记载在历史书中的名声。他们丝毫不会想起你,更不会为你打开一扇门。”
哈利默不作声地跟在斯内普的身旁,斯内普的这番言论令他想起了曾经显赫的布莱克家族。在战后很多纯血家族被洗牌,也有一些从未变过——只有更替的势力,重新分配着世间的利益。
“你不觉得这像是打牌吗,教授?牌桌上的位置是固定的,但有资格上桌的人是变换的。”他顿了顿,“而只有当我们坐在牌桌上,才会知道现在能够抓住什么牌,猜测对面的人会打出什么牌。这是个只能胜不能输的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