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果然聪慧,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玄钰提起手掌,比了个数字。
纪棠有些吃惊,六壶酒就能让汀姚满足吗?
玄钰看纪棠脸色,知她是误会了,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告诉纪棠,自己许给汀姚共六十壶玉弹引。
纪棠咋舌,“我才答应给她,你又许了她,就是搬空守神山上的藏品,也未必凑出这么多啊。”
玄钰拍拍纪棠的肩膀,安抚她道:“主上不必忧心,三两清水,半两酒水,二者勾兑在一起,想要多少玉弹引便有多少玉弹引。”
纪棠道:“莫说汀姚是个老酒鬼,照你这样掺水,就是碧灵鼻子闻一下都能知道不纯,哪里又瞒得住她?”
玄钰眼神一硬,啐了一口,道:“就是要她知道我们在打她的脸才好呢!”
汀姚是个不要脸面的角色,她总想着以后也许会求到别人,所以对天界众人她都十分恭敬有礼,即便他人摆了张又冷又臭的脸,她也能眉头不皱一下,满脸堆笑凑上去和人攀谈,求人办事。
玄钰本没有什么名头,但自平南院里的仙侍散去后,她就一直和纪棠一起。汀姚巴结纪棠,自然也不会放过玄钰,玄钰性情火辣,脑袋转得快,嘴巴又特别能说。汀姚在她面前,比之纪棠,更加谨小慎微,一张脸都笑僵硬了,还不肯放松歇会儿。
纪棠实在不知,汀姚是哪里得罪了玄钰。
纪棠只听玄钰气鼓鼓道:“我在天庭没找到主上,于是去瑶欢的桐林台找你,走到半路,被汀姚拦下,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只要用六壶玉弹引就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待玄钰往下说,纪棠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汀姚只告诉玄钰自己在凡间,至于具体位置,需要拿更多的酒去换。纪棠问玄钰是不是这样,就见玄钰恨恨点头,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汀姚坐地起价,满眼铜臭的恶臭嘴脸。
等玄钰噼里啪啦把汀姚骂了一通,纪棠才问她是何时找来的孙家,知不知道那对耳环到底是怎么丢的。
纪棠如若真是个在乎名声的,早死在众仙家的口水唾沫里了。玄钰见她此次一脸认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取笑她道:“主上是对太子殿下动真情啦?为了他,竟然学会要脸了!”
纪棠啧了一声,“你不要同我贫嘴了,到底知不知道?”
玄钰摆摆手,“我来时就看见有鬼上了你的身,不知此前有关耳环的事。”
纪棠不敢相信玄钰,她身体朝玄钰凑了凑,眯起眼睛,狐疑道:“你真不知吗?”
玄钰笑了,“这种事情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话说回来,那阵风还是我在窗外吹的,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可惜留影石被偷了去,如若还在,我必要把主上那时的摸样记下来,要你自己评评招笑不招笑?”
纪棠低头沉思。
玄钰不假思索道:“左右不过是刘夫人她们干的,到底是谁,又有什么要紧呢?”玄钰不愿意再同纪棠说这些无聊琐事,她提高音量,以吸引纪棠的注意,“我在桐林台遇见一个熟人,他一直在找你。”
纪棠抬眸看向玄钰,少女的嘴角高高翘起,眼里皆是戏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纪棠心头一颤,一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玄钰道:“是相玉。”
纪棠冷笑道:“他找我干什么?还嫌弃和我闹得不难看吗?”
纪棠的反应正是玄钰预料过的,连不问世事的寂空山神都知道在相玉和纪棠最是情浓的时候,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君,敲开了平南院的大门,让纪棠成了笑料中的笑料。
玄钰轻飘飘笑道:“看样子,他是想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