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深秋后,宴仪终于有空陪须尽欢回江南了,两个人带着不多的侍从悄悄离开了上京,宴仪听须尽欢说自己身体不好,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好,须尽欢有旧疾,一变天一遇冷就会止不住的喘鸣,幸好同行带着太医,在他们下榻的客栈里,在太医施针的帮助下须尽欢这晚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以防须尽欢晚上有什么需要,宴仪则是睡在床外侧,随时准备半夜起来替须尽欢倒水。
照顾到须尽欢身体,他们一路慢悠悠游玩到江南,须尽欢这一路没有拒绝宴仪的示好,这让宴仪很是惊喜,觉得须尽欢这个样子是个好兆头,说明对方慢慢开始接受他,并且原谅了他之前的种种行为。
“早知道出一趟门就可以让尽欢原谅并重新接受我,我早该带她回一趟江南才对。”马车里宴仪坐在须尽欢对面自言自语道。
对面的须尽欢没听全,抬起头奇怪的问道:“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宴仪哪能告诉她自己的心里话,憨憨的笑着:“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啊。”
两人终于到达江南,顾鸿晖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能见到须尽欢,错愕的望着站在顾府大门外的宴仪和须尽欢,说话略带磕绊:“你...你们来啦...快请进,妹妹这些时日过得可好?。”
须尽欢皮笑肉不笑:“托了哥哥的福,我过得很好,不用挂念。”
宴仪没有注意到兄妹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搂着须尽欢走进顾府,就当自己家一样:“这段时间夫人辛苦了,我们先休息一晚再逛江南好不好?我听说明晚有灯会,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顾鸿晖安静跟在两人身后,兄妹二人听着宴仪巴拉说个不停,顾鸿晖是没见过宴仪如此话痨的一面,看须尽欢面不改色的样子看来是习惯了对方的行为举止了。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我派人将晚饭送到你们的房间,碧云阁一直都有人看顾打扫,我一直盼望你能够回家来看看。”
“哥哥还是别说这些插人心窝的话了,谁家会把女儿往别人床上送的,想必是没有这样的人吧。”这无疑说了在场的二个人,顾鸿晖自知欠了须尽欢,他认下了须尽欢对自己的怨气,宴仪听到此话心头一紧,紧张地握住须尽欢的手,带着占有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
须尽欢谢绝了顾鸿晖想要送二人回碧云阁的行为,宴仪对于碧云阁已经轻车熟路,他一路哄着须尽欢,再次来到自己未出阁前的房间,须尽欢说不出的心酸。
宴仪扶着须尽欢坐下,倒了杯茶水放到她手边,温柔提醒:“喝点水吧,你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做给你。”
须尽欢想了想,开口了:“还记得你当初买红豆糕给我,那是我第一次吃到不属于顾府的食物,那个味道我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你能不能亲自买些来给我?我想再次尝尝红豆糕的味道。”
宴仪被须尽欢两三句话拉回了过去,宴仪没想到须尽欢竟然在回忆他们真正见面的那天,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好,你先去睡一会儿,我买回来了叫你。”
须尽欢点点头,任由宴仪扶自己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宴仪看着须尽欢闭了眼睛后,听到平缓绵长的呼吸声,宴仪才转身离开。
待宴仪离开,须尽欢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长期无法视物让须尽欢学会了快速控制呼吸和心跳的能力,骗走了宴仪她这才要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在这碧云阁生活了二十年,没有人比须尽欢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碧云阁建立在一处湖旁边,湖里种植着须尽欢喜欢的落霞映雪,如今也只剩下两三朵无精打采的耸拉着,须尽欢独自一人走上曲桥,最后一次感受一下家乡的风吹拂过自己脸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以这种方式......”
“扑通——”一声后湖面逐渐平静,只留下曲桥上掉落的青翠发簪孤零零的躺着,无声昭示着自己主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