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仪几次来看望须尽欢,想要把孩子抱给须尽欢亲近,都被须尽欢拒绝了,哪怕孩子在旁边饿的直哭,须尽欢还是无动于衷,试了几次都不成,宴仪看明白了,想用孩子将须尽欢套牢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不喜欢他给的所有东西,包括孩子。
宴仪没法只能把刚出生的孩子送去了顾姝那里,孩子被宴仪记在了顾姝名下,顾姝成为了孩子名义上的母亲,对外宣称皇后十月怀胎,当今陛下喜得麟子,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前朝的热闹传不到须尽欢这里,天高气爽的日子,须尽欢坐在床上,生孩子造成的身体亏损让她疲于下床,顾姝将孩子交给奶娘照顾,独自从宴会上离席来到后宫寻须尽欢来了。
“吱呀。”门被人从外推开,顾姝提着喜庆的宫服裙摆款款走进来,顾姝脸上是化不开的愁容,她有很多话想和须尽欢说,但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化成简单的两个字:“姑姑。”
“你还好吗?他还好吗?”两个人这么久没见,这是须尽欢问顾姝的第一句话,顾姝明白须尽欢的想法,可是她还是想要尝试问一问唐子书的下落。
“我很好,他也很好,他并不知道你来了上京,刚开始他将我认成了你,在看到我成为了皇后,以为自己没了机会,他选择了远去边塞,镇守边关了。”关于唐子书失忆后爱上别人的事情,顾姝只字未提。
须尽欢心沉到了寒冰潭里,她起身想要走到顾姝身边,奈何长时间不下床,她下床没走几步就开始气短,她面如土色声音断断续续祈求道:“我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求你,派人替我好好看住子书,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怕他会遇到不测。”
顾姝扶着须尽欢的手臂,心情沉重:“姑姑放心,我会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顾姝愿意去满足须尽欢的愿望。
她和须尽欢两个人都无法做自己的主,她享受了顾家的荣耀带来的风光,自然为家族的荣耀进宫,她可以强迫自己去接受宴仪,但须尽欢却办不到,说到底她们不过是两个可怜人罢了。
须尽欢再次回到床边,背对着顾姝坐下,这次她选择疏远顾姝:“你以后还是别来看我了,孩子既然记在你名下,你就好好抚养他,教他尧鼓舜木源清流净,身居庙堂之高就好好为百姓谋福,你会在万人瞩目下成为一代贤后,会被百姓歌颂百年,你和顾家的富贵都在后头。”你不该和我有太多牵扯,而我如影子般的一生,会随着水流飘向我一直向往的世界。
这天,须尽欢难得没有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她招来宫女,平静的吩咐道:“替我梳妆打扮吧,然后带我去见陛下。”
须尽欢瘦了,不似以前面若桃花,珠圆玉润的模样,盛着满天星辰的眼眸里只剩下死寂,在巴掌大的脸上显得眼睛额外大,弱柳扶风的身姿走在这皇宫里,总给人随时会飞走的感觉。
在宫女的带领下,须尽欢顺利来到宴仪寝宫外,守在门口的太监总管见到须尽欢来了,忙不迭迎上去小心打量面前这位祖宗,生怕人在来时的路上磕了碰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贵人怎么来了?合该派人通知一声,奴才好派轿子去接您呐,这宫里路不好走,贵人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须尽欢对这么太监总管的声音有些印象,难得微微笑了笑:“麻烦公公替我通传一声,我来求见陛下。”
太监总管太清楚眼前人在自家陛下心里的地位,连忙说:“贵人来了直接进去就可,陛下可是吩咐了,贵人若是来了不用通传的,贵人请进。”
原本在忙于朝政的宴仪见有人没经通传就私自进来,正准备对太监总管一顿发作,一看是须尽欢,立刻就换了表情,放下手上的奏折绕过书案三步化作两步来到须尽欢面前,有些受宠若惊的问到:“你怎么来了?你要是想见我派下人给我说一声就行了,你生完孩子没多久,出来了小心会吹着风,天气冷了你看你穿的单薄的,给朕把去年番邦进贡的狐白裘衣给贵人取来。”
“不用了,我来这里是想请陛下给个恩准,能准我回江南小住一段时间,我受不住上京湿冷的环境,我身体向来不好,这是家里都知道的事实,如今生完孩子后身体大不如前,我想回江南调养一段时间。”
宴仪瞧见消瘦的须尽欢很是心疼,想到顾姝就在宫里,顾家的性命被自己捏在手里,须尽欢不会忍心丢下顾姝和孩子独自逃跑,想到这宴仪答应了:“好,待我把手头里的政事忙的差不多了,我就陪你回一趟江南,你也来上京这么久了,是该回去看看。”
说罢,宴仪上前一步拉住须尽欢的手,不顾须尽欢的挣扎,渴望的说道:“我都答应你回江南了,今晚就让我去你那里,可好?”
须尽欢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慌,故作镇静:“我睡觉早,你别吵我。”
宴仪惊喜若狂,克制着自己的动作,轻柔拥须尽欢入怀,内心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已经把我们的孩子封为了太子,等他长大了我就传位给他,到时候我带着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