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脸上添上几分红:“他说他现在不恋爱,以后也不一定会和我恋爱。”
孟灯感觉有些不对,明明之前看他俩相处挺自然的啊。木锦心情不好,孟灯让他去找人就去了。她还以为他们之间也有什么呢。
“他有没有说,喜不喜欢你?”陈方枝紧着声问。
“他说他不知道,他说觉得应该不是。”木锦被陈方枝逼问的气势吓住,赶紧扯开话题,“不要说我们了,他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我,不愿意和我谈恋爱,我们俩就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做朋友,就这么简单。”
木锦一股气说完几个不,陈方枝和孟灯都不敢再问。木锦是不愿意提这件事的,她们看得出。
于是陈方枝走到木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像是宽慰道:“姐妹,天下男人多的是,喜欢一个就像吃一个口香糖,没味儿了咱就换下一个。我看孟灯后座那个男生长得就不错,看着得劲。”
孟灯先一步道:“那个男生谈恋爱了。”
陈方枝摇摇头:“他不帅,咱再喜欢下一个。”
木锦有些笑出声:“喜欢祁盛本来就是我的事,现在做朋友也挺好,我也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他了。”
“对对对,对这种不知好歹,不喜欢我们可爱甜美风的木锦小姐姐,这种人就是眼睛瞎掉了。”陈方枝余光好像瞥见了谁,那人也适时回头一眼,好在她走得快,差点对视了。
来回一趟,三人又站在门口说了两句,就各自回班了。
刚落座,孟灯就看见陈眠缓慢地路过一班,走进二班。期间还和看过去的孟灯打了个招呼。
陈犹不在的那几天,白天就和赵月、陈方枝她们待在一起,晚上一个人骑车回家。到了家陈犹就会发来信息,多是问问她今天有什么趣事,或者问老师教了些什么内容。
独处的时间,孟灯一直在写作业或是看些资料,每天如常记着日记。就在陈犹、祁盛他们回来的几天后,孟灯就要前去参加生物竞赛。
门外,传来敲门声。孟灯没来得及说话,李枝梅就推开了门,她手中端着一碗银耳羹,笑着来到孟灯身边。
而孟灯早有预料似的,在李枝梅开门前迅速拿习题盖住了自己的日记。
“来,喝点银耳羹,是你盛叔叔熬的,休息一下。”李枝梅的视线不在孟灯身上,而往桌上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平时少玩点手机电脑,听到没。”
李枝梅的声音尖,声音大一些便丢了和气。孟灯听在耳中,没来由心里有些躁。
“我没玩电脑,我在准备过几天的竞赛。”孟灯尽量让自己态度缓和些,但一直以来积攒的忍耐的气,只要和母亲待在一块儿,便会爆发。
看孟灯不耐烦的样,李枝梅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她也是工作上受了气,正愁着没地方撒,“你什么态度,每次我进来你好像都很不耐烦?”
“没有。”孟灯冷声,没什么情绪。
她必须低头认错,否则得到的就是无尽的指责。以前最短两个小时,最长好像是一周。
莫名,李枝梅问出这句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李枝梅的态度很强硬,如果不是孟灯也正烦着她一定能立即发现,那与平常指控她时不一样。
“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不顺心就是我又做了什么,哪里不学好。你不能当作是我长大人会变吗?你有尊重过我吗?”孟灯也不甘示弱,在这场亲子的较量里,她们势必要分个高下。
李枝梅差点将桌子上的碗一扫而下,她起伏的胸膛曾经哺乳一个孩子,而现在她得到了满腔怒火。
“我还不够尊重你吗?出去过夜我没让你去,还是和男同学单独出门不准你去?这些人,谁能保准真是好学生?孟灯,你再怎么长大也是我的女儿!”
因为亲缘关系的事实,所以亲子之间不能存在除亲子外的任何关系。因为她是母亲,所以孩子就是她的附庸,是她的物品,是她完全掌控的一个东西。
孟灯不能容忍自己再想,她有些想哭,但她决不能现在哭出来。她快速地眨着眼,泪水在她眼中汇聚又消散,眼内逐渐发红,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颤抖,满是坚定,势不让步:“那你尽管打我,杀了我,这才能证明我是你的。”
“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尊严,我需要有我自己的隐私和社交。你不能践踏或是侮辱我的朋友,她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而你刚才的话就是在伤害我!”
“杀”“死”“自杀”这样的字眼,孟灯决不能在李枝梅面前说,这是家里墨守成规的事情。而现在她们剑拔弩张,将那些俗条砍得很干净。
盛纾听到了动静,赶忙走进来,就看见对峙般的两人。盛纾赶忙把李枝梅拉过一边,“这是干嘛呢?小孟还要学习,枝梅你们干嘛又来吵上架了?”
盛纾说了几句好话,就拉着李枝梅离开。书房门被重新关上,孟灯的泪才彻底落下。
在这场亲子的较量里,她们只能两败俱伤。由此伤口结痂,坚硬的皮肤变成铠甲,才能成长。
孟灯不愿过多陷入情绪,只让眼中久蓄的泪流干,就开始整理思绪。
习题翻到新的一页,微微颤抖的手,提笔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