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顿摇头:“不,要是他在明面上牵扯进机器人计划,恐怕就连财政大臣的位子都保不住了。他必定会躲在索菲身后的。”
薇利亚沉默片刻,“这次的事……你猜艾斯特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是为了机器人计划,还是因为你?”
“他懂什么机器人计划?”萨顿看上去有些头痛:“多半是因为我。没想到多年过去,他还是这么没有出息。”
薇利亚干笑两声。
“你笑什么?”
“你这人确实天才得有些异常。”薇利亚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性格某些方面还粗线条得有点招人恨。艾斯特在你的阴影下从小长到大,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难道你能理解?”
“不能。但我知道这种感情确实存在,而我会尽量想象。”
“就算如此,他怎么不直接来找我的麻烦?”
“因为他还是很喜欢你。”薇利亚看他一眼,“所以不敢面对你。”
萨顿想了半分钟,仍然没太想明白。
“真是麻烦的家伙。”他说:“总之如果情况不对,随时联系我。我最近有的是时间。”
“你怎么突然这么闲了?”薇利亚眨眨眼:“特纳……瓦伦丁大人最近没找你?”
“她找我做什么?”萨顿也眨眨眼,“我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呢。”
——
“薇利亚。”
他的声音不大,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样子。但斯诺还是从书页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午后的罗斯托夫咖啡厅二楼,温暖的阳光从西窗照射进来。一束光线恰好落在他发梢上,令金发的颜色看上去更加浅淡。
是的。此刻躺在沙发上的人正是阿列克谢。
他已经醒了,半坐起身,拎起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困惑地看了看。
“很遗憾。”斯诺翻过一页书,心不在焉道:“你不让我告诉她实情。所以她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阿列克谢转头,白了他一眼。
斯诺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橙汁:“你刚醒,要不要喝点冰镇果汁提提神?”
“给我。”阿列克谢伸出手,接住他扔来的瓶子。
斯诺坐回原来的位置,若有所思地看他。
自那之后过了……十二年。
但出于种种原因,阿列克谢也曾有段时间陷入冰冻沉眠。因此他现在的生理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看上去还像个少年。
斯诺:“你梦见什么了?”
他沉默不语。
“算了。”斯诺道:“虽说她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是说二楼。但她最近很可能会来咖啡厅,毕竟她已经知道我就是阿瑟·兰彻斯特,也知道我整日都待在这里。而且,她也是我的朋友。”
阿列克谢:“我知道。”
斯诺笑了笑,“一旦她恢复记忆,就很可能从字迹推断出我的身份——这还算是有迹可循。托路加的福,我对她曾经在基地的行动还算了解,因此能在一定程度上作出预判。
“但你的事情……她是否真能猜到?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没有见过我的尸体。”阿列克谢说。
“是的,哪怕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尸体。因为她伤愈醒来时,你已经‘死去’多日,尸身经检查无误后便被焚毁了。”他道,“但她总不至于不相信弗雷克的话。”
“她不会相信。”阿列克谢却说:“因为在关键时刻,弗雷克才是最会骗人的那一个。”
斯诺看了他一会儿:“也是。我差点忘了,这世界上最了解薇利亚的人大概是你。”
“你瞒不了她什么。你是APA首领这件事也好,我还活着这件事也好,只要将过去和现在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她很快就能得出结论。”阿列克谢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会?”
“她不是那种凡事都要追根究底的人,即使她已经看出端倪。我没去见她,大概就是不想见她。她一旦想到这一点,就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