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刚好笼在他的脖子上,看不见脸。
有点像无头鬼。
“妈呀走错了,大哥再见。”男孩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又被女孩揪着领子提了回来。
“没找错,就是这儿。”
“那人呢?没死吧?”
“咳咳……”
无羁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慢慢聊。”
“都怪你玄武。”女孩骂了一句,拔出一把短刃,“很抱歉,我们要取点血,过程比较血腥。”
横刀出手飞过,幸亏无羁反应快,立马闪身躲过。
小刀扎在了墙上。
无羁快速拔下短刃……
“喂,你看嘛啊?!”
无羁挑挑眉,玄武突然闻到一股铁腥味……
“麒麟,你得手了吗?为什么我已经闻到血腥味了?”
“我寻思我也没动啊?”
麒麟诧异的看了眼无羁苍白的脸:“你不会自己动手了吧?”
无羁笑了笑,扭转了磁极,监听重新对住自己。
“我靠,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快快快!掐出他掐他!”
下一瞬,颜并岭听见声响,推门而入,点了蜡烛。
“朱雀你有完……???”
她看着混乱的场面陷入了沉思:无羁脖子那划出一个极大的血口靠着墙坐在地上,麒麟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身上也有血点,玄武做出一个锁喉的动作,与颜并岭面面相觑。
“万万万……”
玄武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思维变得迟钝,傻里傻气的问道:“万将军,你怎么在这儿?”
颜并岭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是我家!这是我儿子!!你们是怎么选上五绝的!!!”
麒麟忙道:“将军不关我事啊!脖子是他自己划的!”
“胡说八道,他为什么要划自己脖子?”
无羁眼底的得意闪过,高高兴兴的看着麒麟和玄武被母亲赶走,高高兴兴地看着母亲叫医生给他包扎,高高兴兴地看着母亲把门关上。
“终于可以出门了。”
母亲如果亲手把门关上,后半夜基本上是不会来找他了。
他感觉他唯一从南宫那里学会的东西是翻墙。
翻墙翻到一半,他猛然嗅到了一味幽香,冷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
像海上夜晚的暴风雨,从船上卷下骸骨,沉下海底。
一回头他被一双手从墙上拉了下来。
“南宫?”
他错愕道。
她的样子现在很可怕,眼睛充血,目光涣散,青黑的血管微微凸起,太阳穴上覆盖着鱼鳞。
脖子上还流着血。
但她确乎是正正常常的在和他说话。
“几天没来而已,你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不是异变了?”
“有吗?”南宫心不在焉地说道,“我还说你白头发又多了呢。”
无羁看了眼发尾:“没有啊。”
“所以我也没有异变。”南宫僵硬的笑笑,“上官爭去执行任务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我终于不用再杀他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极为细小,但却格外清晰。
无羁的头皮微微发麻,道:“什么意思。”
“南宫特色训练。”玄武的声音传来,站在无羁背后,而麒麟也站在了南宫背后。
“上官爭的癖好真是奇特,感觉他很喜欢看自己受虐一样,恶心。”麒麟的厌恶溢于言表,拍拍南宫道,“没事的朱雀再杀二十个就好了,好歹不是自己吧?”
“这个特色训练不会就是指……”
玄武回道:“指的是锻炼精神稳定性,复制出某个人一般来说是我们自己,然后让本体杀死复制体。”
“我都杀了五十多个‘我’了,都一样的,我只要忘记‘我’是谁就可以了。”麒麟道,“但是那个恶心的上官,一定要刺激她,现在她精神失控,有时候我们和她说话,她都听不懂了。”
无羁结合了一下上官爭刺激人的能力,打了个寒颤——
以他那个疯度……
“还有你,”玄武转移话题道,“你也很烦,本来我们任务马上就能完成的,都怪你。”
无羁语气归为平静,道:“指望目标配合你完成任务,真是愚蠢。”
麒麟闻言,大笑道:“你不也一样吗?你指望我们什么都不和将军说吗?
“将军说再这样,你就永远别回去了。”
麒麟和玄武的面部归于扭曲,飘忽散去。
无羁怔怔的瞧着空空的地面,站在那里的只有南宫一个——
“刚刚怎么了……?”
无羁感觉呼吸重了不少,方发觉麒麟和玄武是幻象。
南宫默默擦了擦泪,轻轻地说:“我的异变影响到你了,抱歉。”
地煞归鬼土,空海葬尸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