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制住的胳膊突然被一把甩开,君知蹬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在两名雌侍的帮助下稳住了身形,他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明显的一圈淤青,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他原本不在意、现在却以保护者的姿态强横地挡在君予珩身前的少年雄虫。
他居然敢对他做出这种事?他怎么敢!
君知怒火中烧。
原本在玩乐了一整晚、正要躺下休息却被强行叫醒告知他那个最讨厌、最不听话的雌子又惹事的时候,他就非常的不爽了。
万万没想到,憋了一肚子气赶到这里,才刚刚小惩了一下君予珩,居然就被个没眼色的乡巴佬雄虫给强行中断了!
他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恶狠狠地瞪向晏宁,可这只刚成年的少年雄虫脸上却没有半点惧色,反而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回瞪他。
君知登时脸色扭曲了下,险些被晏宁的举动气了个倒仰。
他堂堂一个伯爵!国王、元帅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这个乡巴佬居然敢这么对他……哼!君予珩选的雄虫果然和他一样没教养、欠教训!
让君知更为生气的是,有韩非昂等一干雄虫协会的人在场,他竟还不好对这个小乡巴佬做点什么……
真是可恶!
君知沉下脸,气急败坏地挣开雌侍们的搀扶,对着他们一阵劈头盖脸地怒斥:“一个两个都是死虫吗!没看到我受伤了啊?还不快替我治疗!”
看着君知的雌侍们一边诚惶诚恐地道着歉,一边拿出各种医疗设备对着他的那圈淤青小心翼翼地处理了起来,韩非昂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虽说雄虫的体质相比雌虫是弱了点,但这点小伤却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也太夸张了吧,就算不去管它,过个几分钟那点淤青都能自行消散了好伐?
就在韩非昂正腹诽着时,君知忽然住了嘴,倏地扭头朝他看了过来,眼睛发亮——他没办法教训那个乡巴佬,但作为雄虫协会副部长的韩非昂却可以啊。
莫名被cue的韩非昂有些发毛。
君伯爵这是啥眼神?该不会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果不其然,面前的中年雄虫那张浮肿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个伤心的表情,勉力睁开的眼睛里更是含了一丝水光:“小昂,你都亲眼看到了吧。”
“啊——?”
猝不及防间和君知巴巴的眼神对个正着的韩非昂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他试探道:“您这是……?不如伯父您先坐着休息休息?”
君知嘴角一垮:“……”韩家这小子可真够没眼力劲的,他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能会错意,怪不得堂堂元帅之子这么多年都没能混出个头来,顶着个副部长的头衔还能被雄虫协会支使到这儿来做这些脏活累活,也是没谁了。
君知心里不屑,却将脸上的委屈表现得更明显了些,他哀怨地瞥了晏宁一眼,接着又抬起手臂特意将那圈淤青举到了韩非昂视线平行处转了一圈。
——这下子,韩小子总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果然,接下来韩非昂的表现还真没辜负了君知的期望。只见他特地凑了上来,对着君知“受伤”的手腕瞅了又瞅看了又看,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嘴里“哎呀呀”地喊的,似乎很是感同身受的样子。
他的这番作态让君知着实精神一振。
他就知道!
同是老牌贵族出身,韩非昂怎么可能不替他撑腰呢!
君知勾起唇角,眼底也多了点兴奋之色——韩家小子会怎么帮他出气呢?
要他说的话,就该给那个小乡巴佬来个狠的,让他不知死活以下犯上,哼!
在君知暗搓搓的期待下,韩非昂抬眼,皱着眉头朝晏宁喊了起来:“小宁啊,你也真是的!不就是第一次和君少将的雄父见个面嘛,至于紧张到连和他握个手都这么没轻没重的吗?还不快给君伯父道个歉?!”
这话一出,君知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虫几乎都愣住了。
什么玩意儿?
韩非昂居然管刚才那情形叫——“握手”?
雄虫协会的虫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说出这样的话但笑容、神情分毫未变的韩非昂,表情都颇为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