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我这等身份就不便进去了,贵人直走便能看见里面那家名为披隔的成衣店。”
“麻烦老伯了。”祝清晏颔首,抬步进了这平安巷子。
确如这老伯所言,平安巷子繁华精巧,两旁的阁楼依山而建,傍水而行。祝清晏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那披隔店,牌匾通体木质,镶金绸。只是在那金绸下面漏出彼岸花的一角。
祝清晏环顾四周,发现周遭店铺的牌匾上大都印有这彼岸花样式。
她回头看了一眼巷口,那老伯早已不见踪影,于是抬步走向店铺,早有小厮等在门口。
“贵人里面请。”小厮笑语相迎,“本店衣物绸缎来自各地,均是当下最时髦的款式,您待会儿看看可有喜欢的?”
小厮引着祝清晏走向二楼隔间,“贵人您请先坐会儿,喝会儿茶水,吃些糕点,今日贵客多,小店人手忙不过来,过会儿会有专门的侍女来带着您逛遍这披隔的。”小厮说罢,退出厢房。
厢房里只剩下祝清晏一人,桌案旁边的香炉上升起袅袅香烟,颇为腻香,香味过浓了些。
祝清晏吹响脖子里的莲花哨,门窗外悄然出现一人影。
“大宝,我一会儿要换衣服,你们总不能还跟着我,就守在平安巷子口吧。”
“是。”
人影消失,连同周围一些隐形的保护。
祝清晏嘴角翘起,不用想也知道,他定又是忍不了大宝这个名字了。
那小厮也不曾派侍女过来,香炉里面的香快要燃尽了,祝清晏感觉到有些困,眼皮打架了一会儿,倒在桌子上。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人,身着黑衣斗篷,看不请脸,走到祝清晏面前,伸出手指撩开她后脖的衣服,看见那鲜明的莲花胎记。
“无知小女娘,真以为你这装睡的模样骗得过我吗?”黑衣人出了声,是一女子,那声音娇中带妖,柔中带媚。
她勾起祝清晏的一缕头发,细细缠绕上自己的手指,“这莲花印记花瓣,瓣瓣鲜明,还隐隐粉色显出,可真是自投罗网了一身好血脉。”
随即一掌打向了祝清晏脖颈。
“失策了!”是祝清晏晕前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另一边,林间小道,两侧竹林幽幽,被施了千里符咒的马车向北边飞驰,车轮驶过扬起一阵飞沙。
“什么情况,这晴天白日,怎么突然就起了风吹来这扬沙,真是晦气。”砍柴的樵夫站在道路旁,看着这一团扬沙从他右侧卷向他左侧。
“真是奇怪,这扬沙怎么还会顺着道路走,成精了?”樵夫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往上拢了拢捆柴火的绳子,转过身子打算回家。
从马车里嗖得飞出一只箭,朝着樵夫的背便射了过来,破空而出,速度极快,眼看着即将射中樵夫,樵夫却丝毫不察,还在那里碎碎念,“今日砍柴还挖了几颗竹笋,回家给我娘子熬汤喝。”
“叮”,从远处竹林里飞出一颗石子,将那箭打飞,箭拖了轨道,松弛下来,软软掉在地上。
“啧,这年头的人们,怎的气性这般大,不就是笑话了你家的千里符粗制滥造,还扬沙,就要杀人灭口。”从竹林里走出一个人,列松如翠,望着那马车飞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今日就不该穿白衣来收这散谴门,看看,一出来就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
谢洄之颇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衣摆下面被溅上的泥点和灰尘,挥了挥衣袖,衣服上的泥点便消失不见了。
“就是这马车,怎得里面坐一小女娘还使用这千里符?还有这马车前面怎得坐了三个人驾车?”
谢洄之又朝那马车的方向望了望,看见百里外那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一家客栈门口,随后三个人中其中一位将车里小女娘扶了下来,四个人进了客栈。
“这女娘好似颇为抗拒?她这行动迟缓僵硬,大概是被下了符咒。”
谢洄之拍拍手,“罢了罢了,好事做到底,救了樵夫总不能不救小女娘,显得我厚此薄彼。”
他迈步,三个瞬息之后,到达客栈,抬头看了看,立在沙子里的杆子上裹着一块破布,风吹动时,猎猎作响,那布条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四海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