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许的温柔招待让段千欢嘴唇都裂到耳后根去了,笑容都没下去过,这大大的笑容像是沾在他脸上似的,显得他这张俊脸有些傻兮兮的。
段千欢拉着莫如许的手送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多谢段夫人的招待,我的确饿了。”
莫如许没想到段千欢会喊她“段夫人”,神色怔愣了许久,下意识低头和段千欢对视,看到了他眼中的认真和温柔,心中砰的跳了一下,随着段千欢的笑容扯了下嘴角,也跟着笑。
而段千欢见到莫如许没有排斥,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灿烂了。
他们若是按正常进程,现在已经成为了夫妻,可惜中途出了状况……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他没有弄丢他的心爱之人,他未来的段夫人。
“你真的是……”莫如许伸手锤了下段千欢的肩膀,力道不小,但也不至于疼痛,满脸带笑着说。
“怎么,我说错了?难不成你要悔婚?”段千欢笑。
莫如许觉得她脸火辣辣的,像是被火撩了一样,她满脸羞红,不愿意和段千欢说这些话,拿了筷子夹了口菜就丢到了段千欢口中,让他闭嘴,“吃你的饭吧!”
按完她就将筷子按到段千欢手中,从段千欢身边离开,和段千欢隔了好几个座位坐在那里,低头也往嘴里扒饭。
段千欢满脸笑,知道莫如许这是害羞了,心中满溢着不可言说的幸福。
刺杀皇帝的人是宫里吩咐的,皇帝当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只是在无人之时却沉默了许久,他单独叫了段千欢找他。
此刻段千欢站在正中央,皇帝背对着他,看窗外的枝丫茂盛,院中开着朵朵美丽的花,分明是灿烂的图景,却没能让皇帝有笑颜。
“千欢,你觉得……昨晚的人,是宫中哪个派来的?”
“……臣不知。”段千欢不敢妄言。
宫中住着什么人?太后,皇后,以及皇帝的妃子孩子。
除却这些,再没有人敢做这个下命令的人,而皇帝的后宫,除了皇后和贵妃,没人有这样的权势。
段千欢看到皇帝手指碾着一枚玉佩,那枚玉佩是常昌连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玉佩质地并不好,做工不精美,是皇宫贵室们看不上的东西,只是当皇帝看到这枚玉佩,便变得沉郁,那身上竟围绕着一股阴翳。
“是啊,你不知道,朕也该不知道的,可惜……”皇帝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天空,段千欢看到皇帝眼角有一丝晶莹,他闭上了眼。
“人心难测啊。”皇帝叹息般道。
段千欢跪了下去。
皇帝转过身,看到段千欢的模样,突然笑了:“朕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跪的,起来吧。”
皇帝继续:“回到京城,你同如许是不是就该成婚了?上次朕问你,你说你们还需要商量,这次朕再问你,那姑娘可是愿意了?”
段千欢站起了身,听到莫如许的名字,表情放松了些,道:“回禀陛下,臣和如许准备回到京城就补办婚礼。”
“好好好!如此甚好!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皇帝走到段千欢的身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段千欢的肩膀,“定下来就好,也可以让我们这些老头子安心了。”
“莫姑娘是个有心的,上次朕问她,是否有什么想要的,你猜她说什么,她居然想翻案……为她那个友人,朕当时就觉得怪,朕也是对这姑娘有些了解,她当初在京城那么想入官场,朕以为那次她会向朕要个官当当,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她的友人鸣冤。”皇帝坐上了一边的胡床,笑着对段千欢说。
“朕同意了,回京后让那姑娘去翻案,朕倒是很好奇她能再给朕带来什么惊喜,若是翻的好,朕倒是不介意给她个官做做。”
皇帝豪爽地笑了,最终下了个结论:“这姑娘不是一般人,是个人才,你段千欢和她成婚,也算是郎才女貌,日后为我大周朝一起效力朕也安心。”
“陛下谬赞,为大周朝献身是臣至高无上的荣耀。”
*
又过了几日,顾家家主顾忠到了。
皇帝接见了顾忠,他们说了什么,莫如许并不知道,但之后看到皇帝的表情,便知道他们谈话的结果或许并不令人满意。
在儋州这么久,他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闻松并没有收到皇帝的责罚,不过皇帝却不允许地宫再存在,下令将地宫推了。
闻松作为地宫的老大,没有受到皇帝的责罚便是皇帝对她最大的饶恕,至于地宫被毁之后,闻松会去做什么,皇帝并不在乎。
至于闻松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莫如许也不知道。
不仅如此,皇帝本要将儋州全部关于异士的寺庙推倒,但被人阻止了。
寺庙被转为其他用途,交给当地的佛教僧众,解决了儋州城中僧众的居住流浪问题。
原本作为儋州城精神象征的寺院虽易了主,但经过僧人长时间的浸染,其信仰并未消逝,信仰的居所仍在寺院,不过信仰的神明发生了变化,只是,这是后话了。
儋州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莫如许只做她能够做的,至于其他的,关于中央的决定,她参与不了,也无法改变。
皇帝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为翟絮柳翻案,她为此欣喜不已,她明白,回京之后,才是新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