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就先留她一命。”吴乔丽悻悻道,又嘱咐,“我和父亲帮你留意着宫外,殿下一个人在宫里万事要小心。”
周祯抬手抚摸吴乔丽的细嫩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如今我重生,又在暗,优势在我。”
吴乔丽蹭着周祯的手咯咯笑,“好~”
——
清晨,山间的雾气蔓延到张家村,缥缈虚无中有着仙境的美感。
“什么?你要离开张家村?!”照娘急得团团转,“为什么啊?”
郑颂宜收拾着最后的物什,“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是你上次才说,想和我一样一直在张家村生活。”照娘反驳她。
郑颂宜笑了笑,没有回话。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照娘依旧想刨根问底。
郑颂宜看见她眼里的疑惑和担心,张了张嘴,又犹豫了,只道:“是发生了一些事,我…不便说,但你相信我,我自己没问题的。”
照娘听了,虽还想劝她,但心里明白只是无用功罢了,“好吧…”,说了后又连忙道:“若是在外不好,一定要回来!”
郑颂宜笑得眉眼弯弯,“好。”
郑颂宜带的包袱很少,只肩上背了随身衣物和干粮,还有一些碎银子。
照娘一边帮郑颂宜封存屋内的东西,边道:“正是酷暑,就算你穿男子的衣裳,这领子怎么竖得那样高,一会儿你走着走着便热的不行了。”
“昨夜着凉,喉咙不舒服,热点就热点吧,不打紧。”郑颂宜下意识扯了扯衣领,免得漏出淤青的掐痕。
“那你带了药材没?”照娘嘟囔问着,一副不舍的模样。
郑颂宜心虚的移开眼,点头胡口诌道:“带了带了。”
照娘和郑颂宜出了屋门,外面站着村长和好几位长辈,郑颂宜顿时明白了,今日一大早和村长说了离开的事,他见自己去意已决,便喊了照娘来当说客。
郑颂宜有些歉意,在张家村的这几年,大家对自己很好,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看。
“里长,还有各位长辈们,这些年很感激你们对我的照顾。”郑颂宜恳切道。
“真的要走啊?”一长辈忍不住问。
郑颂宜点头。
另一位长辈追问,“你可有什么打算?要往哪里去?”
郑颂宜有点被问住了,前世的她后来一直生活在都城里,不过她记得西边和南边一直不太平,本朝的公主去了北边的邻国罗岌和亲,一直到周祯登基都还算稳定。
“我打算往北边走。”郑颂宜温言道。
“北边?”长辈们发出疑惑,“你一个女孩子,出这样的远门,实在危险!”
郑颂宜自然知道,这个社会是男性的天下,女子独自远行必然有风险,自从重生后,她每日在山林间留心采摘了树脂,制了假的男性人脸,只要不说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吧。”里长叹了口气,“这间屋子本是张老大夫留给你的,往后仍然是你的,若是想回来了,随时欢迎。”
里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个你拿着,都是村里人的一点心意,你一个人北上不容易。”
郑颂宜没想到村中的人还会凑钱给自己,连连摆手,“不不,我自己有…”
里长啧了一声,皱眉,“拿着。”说完,强硬的把钱袋子塞给郑颂宜。
长辈们和照娘纷纷附言要她收下,否则就别想着离开了。
郑颂宜心中感动万千,何其有幸,经历家破人亡后,遇到了这样温暖的村庄和人们,一出言竟有些哽咽,“是,你们也要好好的。”
里长拍拍郑颂宜的肩,“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郑颂宜点头,和大家道别后踏上了远行的道路。
所幸,除了朝中官员,寻常百姓出行并不需要通行证,能减免一些麻烦。
郑颂宜此行打算绕开都城,从羽城北上。
目前的纪国在皇帝——也就是周祯父皇的治理下非常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有盛世之态。
安定的社会给了郑颂宜独自出行的勇气,从张家村出来,她便悄然换上了假面。
周祯现在势力微小,若是有派人监视自己的能耐,那日他说话一定更绝,趁着一切还没开始,尽早抽离要紧。
郑颂宜思索着,尽管身上的银两不多,想着平时拮据点,也能用许久。若是实在不够用了,便换上女子的假面,在城里暂作停留织布换点路费,再出发。
每个城之间,总有大段的田野路、山路,其中会有些歇脚的茶肆,郑颂宜每日需在天黑前到达便能保证安全。
多亏了原来张老大夫走南闯北的,才留下了地图和指南针,帮了郑颂宜大忙。
因为郑颂宜走的大路,一路上有不少人,她心里也安生些。
中午日头越来越大,赶了一上午的路,距离下个歇脚点不算太远了,郑颂宜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下歇息吃着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