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着云殊意的脖子细细研磨,“他每天都是这么喊你的?”
“喊你父亲,替你穿衣,脱衣。”
“是不是你上厕所都要他扶?”
云殊意被男人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但是还是强撑着解释:“这是他身为圣子应该做的。”
男人冷哼一声,“这些我也可以做,用不上他。”
“父亲,我进来了。”
久久没有得到云殊意的回应,伊赫伦担心云殊意出事,敲了两下门后,推门而进。
刚迈进半只脚,一柄匕首朝他掷来。
伊赫伦慌忙躲开,这才避免被一刀封喉,捂住破皮流血的脖子。
“有刺客!”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寝殿外的骑士们全都拿着武器闯了进来。
“教皇大人,后会有期。”
在这危急的时刻,男人没有急于逃命,反而捂住云殊意的双眼,在他嘴角落下一个飘然温柔的吻。
他替云殊意拉好衣服,随后跳下床拉下床幔,在云殊意等人看到他模样之前,从窗户跳了出去。
“父亲,您没事吧。”伊赫伦焦急地站在云殊意的床幔外,“那个人有没有对您做什么?”
纯白的床幔还在飘动,坐在床间的人一时没有回应,几息后,传来教皇镇定声音:“没事,今天为什么要闯进来。”
伊赫伦跪在床边道歉:“抱歉父亲,我稍后会去忏悔室向光明神忏悔。”
“今早有人发现科辛伯爵和我们教堂的一个修士死在了忏悔室,我担心父亲您的安危,所以才擅闯了您的寝殿。”
云殊意掀开床幔,下床,“去吧,光明神会饶恕你的过错。”
伊赫伦没想到云殊意会这么果断,顿时又有些犹豫:“可是我担心歹人会再次偷袭您……”
“我会保护冕下,不劳您费心。”有人从门外走进来。
还守在寝殿内的骑士们纷纷弯腰行礼:“尤金团长。”
来人赫然是前天和云殊意见过面的乜衡。
伊赫伦质疑地看了一眼克文赛斯·尤金,“光明神在上,你也是父亲的危险来源之一,父亲是不会同意你的请求的。”
云殊意看着逐渐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他似乎还没睡醒,一头黑发没来得及打理,乱糟糟地顶在头上,眯着惺忪双眼,晨衣半开,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腰间一条皱巴巴的丝绸腰带随意打了个结。
他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伊赫伦也注意到了乜衡的衣着,冷笑一声:“轻浮不堪,父亲最不喜欢没规矩的人了。”
乜衡眼神落在云殊意身上,见他微皱眉头,似乎真的有些不满。
他提了两下衣领,解开腰带重新打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又捋了捋头发,把头发顺直。
云殊意和原主当然不一样,他皱眉不是因为乜衡没规矩,而是他看到了那条腰带。
那条腰带很有可能就是昨天系在他眼睛上的那条。
上面还有他的眼泪。
虽然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但云殊意还是有些不自在。
用过的干嘛还继续做腰带……
“伊赫伦·云泽,去向光明神忏悔,克文赛斯会保护我。”
乜衡眼睛一亮。
他的意思是同意自己贴身保护他了?!
“是,父亲。”
伊赫伦起身,沉默地走出去。
其他骑士行完礼后,将寝殿排查一遍确认没有人存在,便又守在了寝殿外。
云殊意起来后还没洗漱,转身去了偏殿。
乜衡则去门外让修女们把衣服放进寝殿,又把人打发走。
他围着一堆托盘研究好半天,在云殊意出来后,胸有成竹地拿起衣服:“冕下,我来为您更衣。”
“多谢。”云殊意微微颔首,张开双臂。
“圣子说我们之间有矛盾,冕下,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云殊意沉默半晌,看着为自己穿衣的男人,“你不知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
“你是尤金家族的长子,本应该继承家中的公爵之位,是我把你强要了过来做我的骑士,使你失去了继承爵位的机会。”
“你难道不恨我吗?”
“不恨,爵位算什么,能站在冕下身边,才是我最大的荣幸。”乜衡当即摇头,向云殊意表忠心。
于是他看到神色冰冷的教皇眼神柔和下来,仿佛冰雪融化,鲜花绽放一般,露出一个让他为之倾倒的笑容。
“你很好,乜衡,我会在祷告的时候,请求光明神保佑你。”
乜衡给云殊意系好最后一粒扣子,手指拂过云殊意震动的喉结。
很轻,一触即离。
但还是让两人产生了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