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地下一层是忏悔室。
对于光明教信徒来说,最让人恐惧的,不是生老病死爱恨别离,也不是穷困潦倒无所依靠,而是失去光明。
光明是救赎,是永恒的信仰,更是走投无路时的精神支柱。
一切都会改变,唯有光明亘古永存。
所以忏悔室内没有一丝光明的存在。
忏悔室很小,除了墙面上雕刻的光明神像和地上的坐垫以外,什么都没有,犯错者将跪在坐垫上忏悔自己的所有过错。
犯小错者三日便会得到光明神的谅解,大错者由主教或教皇宣判他的忏悔时间。
每一间木门内,都会传出低声的忏悔。
“光明神在上……”
“我最崇敬的光明神……”
“狗屁的神!你们就是魔怔了!世界上没有神——”
被关在最深处的男人试图喊醒那些神神叨叨的人类,“你们的光明神是太阳!太阳给的你们光明!你们为什么要信仰一个不存在的神!”
“那个狗屁教皇满口胡话!打着光明神的幌子招摇撞骗。”
“王位明明应该属于我!他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嘿,哥们,别挣扎了,不会有人放你出去的。”隔壁有人对男人说,“只有忏悔时间到了,才会有人放你出去。”
“我早上被关在这喊了一上午都没人搭理我,你也不用痴心妄想了,下线休息吧,到点再上来,起码你还没死呢。”隔壁因为直播云殊意换衣而进来的修士打了个哈气,“不说了,又困了,我先下线了。”
“我可是伯爵!教皇凭什么关我!他算什么东西!”男人狠狠捶打木门,木门嘎吱嘎吱作响。
“咔哒”一声轻响,门居然开了。
男人喜出望外,连忙推开门,走了出去。
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算什么东西?”
失去意识之前,他只看到了一只拿着匕首的手。
——
云殊意离开殿堂后,将国王的权杖和王冠放进储物室后,回到房间准备换衣。
刚进门,一只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男人拨开云殊意的长发,看着眼前被衣领紧紧裹住的脖子,手指勾住衣领往下拉,又在上面咬了一口。
云殊意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宝贝今天这么安静?”
男人火热的眼神落在身穿华服的教皇身上,俯身贴近,嗅闻他发丝的气味。
他咬了咬云殊意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隐隐变红的耳朵上。
“我帮宝贝脱衣服?”
云殊意洁白的眼睫轻颤,眼眸中荡漾一抹期待。
但是不行。
从出生就被立为圣子的赫尔弥乔·云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玉叶金柯,贵不可言。
他高傲金贵,布纳图的国王见到他都要行礼,所有人都要按照他的意愿行事,他不可能为别人放下身段,尤其是身后的人还是个擅闯他寝殿的流氓。
他才不会喜欢一个流氓。
他摇头试图拒绝,但男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掏出一根腰带,缠住了云殊意的眼睛。
随后他的手放在了云殊意的衣领处。
“教皇大人,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指骨触碰到云殊意的喉咙要害,云殊意的喉结轻微滚动两下,没有回答他。
“不说?”
男人挑眉,表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埋头给云殊意脱衣服。
这期间,男人的手一直和安分,没有趁机揩油,仿佛一个认真尽责的下属,眼中只有衣服。
等到只剩一件白色长袍,云殊意伸手按住男人的手臂,“够了。”
“还不够。”男人哼笑,“冕下要休息了,怎么能穿着脏衣服呢,这是对光明神的不敬。”
云殊意不断往后退想要躲开那双手,腿意外磕在床沿,重心不稳,带着男人一起倒了下去。
长发铺满纯白的床榻,质地柔软的黑金色腰带缠绕在教皇禁欲到近乎冷漠的脸上,平添几分缱绻绸缪。
男人的手护在教皇的后脑勺下,在确保人已经躺好后,他抽出双手,撑在教皇的头两侧。
语气暧昧:“这么迫不及待了?”
云殊意仿佛被上方灼热的视线烫到了,他微微偏头想要躲开。
结果头刚动,一阵刺痛传来。
“嘶……”
云殊意痛呼一声,捂住自己的头,这回他也不喊疼了,因为某人嘲笑他娇气。
但他不喊疼,有人会替他说出来。
“疼就喊出来,不要做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