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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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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云松这会儿彻底明白了卫宁儿的说法,一屁股向后又坐了回去。

“荷儿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别人有干坏事的想法,她焉能不知?”卫宁儿看着近处湿漉漉的卵石旁边几株尚翠色可人的青草,“至于名节,别说这大白天的那么些人在,根本毁不了,就说……”

想起来当年某个除夕夜在中庭看月亮,寂寞寒冷中,一句“二叔”硬生生如狂飙卷落一地春红的过往,说是在打消对方想干坏事的心,可谁知道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她心底里丝丝生出的痛?

那样的拒绝其实也是在伤害自己。现在这样人间的日子过了大半年,才觉出来,那些痛是真的存在过,恰如当年她披头散发从他床上起身逃离时,没有立即跳起来,却是先在枕上侧头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就感受到了无比的失落和伤感一样。

看到的明明是他的伤痛,自己却也感同身受,而当时却只想压抑与逃离。许多年后,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这一两个月忙于各种事务,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他了,她仰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好像一夕回到那晚的中庭,“就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人却要时刻想着守护名节证明自己的忠诚与清白,这就不公平……”

竹编的桥板透着道道水丝,不多的光线从缝隙里挤进来,正好可以让人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卫宁儿把手攀上男人的手臂,“向云松,你,”她说着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哑,“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向云松一阵恍然,面前女人脸泛上红晕,眼神慢下来,好像粘稠了不少。这样的卫宁儿可真罕见,让人想起她喝醉了的样子。虽然但是,他还是想说,“不是每个男人都想三妻四妾的,有些男人宁可不娶也……”

“向云松!”卫宁儿低声打断他,她的手已经攀上他的肩,“你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向云松眨着眼睛,饶是他再好的口才一时都不知如何跟卫宁儿解释“此一时彼一时”和“今时不同往日”这两句话的意思。

卫宁儿的手已经圈到他颈后,脚尖也踮了起来,“反正,让她自己做主。”话说完,她的脸跟他近了许多,眼神也有些迷离。

向云松感觉自己再要说出点啥来,就真不是男人了,那些此一时彼一时的话也让他尽数吞进肚子里。他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紧紧按在自己身上,然后重重吻下去,“嗯,她自己做主。”

两双唇如饥似渴地贴到一起,辗转反侧,吸吮研磨。

桥洞下的世界,风光雨露,气象万千。

只是好景不长,不多久,那边传来向云荷的声音,“二哥,嫂嫂,雨停了,咱们走了!”

得,这雨来得快去得居然更快。

桥洞下,向云松搂着卫宁儿腰的手狠狠向下揉了两把才不甘心地撒开,咬牙切齿,“明天,明天就做木工!”

卫宁儿喘息着把落到臂弯里的衣裳拉上肩膀,脸烫得像起火,甜蜜涌上心头,望了眼欲求不满的男人,“嗯,明天……”

向云松心有不甘地瞅着她,把她颈子扳过来狠啄一口,“先记账上!”

卫宁儿接下挑战,“行!”

回去之后就陷入忙碌。

孙家人最近这段时间抱着混个眼熟的想法,自从绣班重开后就天天来,人还到得特别齐,还都不约而同带点自家种的瓜果小菜来。

孙大海家和孙二海家也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基本上,你家今天带点什么,我家明天也要带上点什么。而且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就连一家的两个儿媳之间也会较劲,争着跟卫宁儿请教刺绣功法,一个要是请教过了,另一个就会卯着劲儿也要请教一下。

总共十六个人上课,孙家一家就占了八个,闹出来的动静则是八十个人的。好在这个事情上,杨氏和邱氏还算端着平和,不与孙家人计较,横竖她们还没经过考核,能留下几个来还不一定呢。罗芸花为首的同村四个绣娘,则是坐山观虎斗,乐得看热闹。

不过林家人自然也看不惯孙家人的高调和笃定能进绣庄的做派,自家人少,只能拉拢罗芸花四人才能与孙家人抗衡。于是每天见面,先是亲戚见面一顿寒暄,再是嘴上热络假模假式一通恭维,之后就是两方人马明里暗里一场较劲。

往往较的这些劲最后都涌到卫宁儿这里,让她头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一屋子闹闹哄哄中,唯独向云荷超然物外,神游般捱着时间。

卫宁儿多希望她也能跟孙家人一样主动学习,积极求问,然而向云荷就是缩在人群之中滥竽充数。绣的东西也跟出嫁前几乎没两样,没有半丝进步。

但身处两拨亲戚的明争暗斗中,鸡毛蒜皮的东西她倒是一点没落下。

孙家人看在她是卫宁儿小姑子的份上,对她嘘寒问暖,殷勤得很。而林家人,以及被林家人拉拢的人,之前偶然得知向云荷“被迫”挣哥嫂的家事工钱后,就各种往小姑子跟嫂子合不来,当哥哥的只知道护着自己女人那方面的戏码想象,跟她聊天也是带着各种同情可怜,间或不由自主挑拨两下。

而向云荷自从开始挣家事工钱之后,在女人们面前的少夫人架子也半遮不挡卸掉大半,人家问她现在菜做得怎么样,哥嫂有否嫌酸厌苦,她也能随着心思说上两句了。

比如现在,孙家二娘子钱氏撑着肥胖的身躯,端着绣绷,凑在向云荷身边,热情道:“荷外甥女儿,来哈,让二表婶瞧瞧你绣的啥?”

向云荷把绣绷提起来,“喏,就这个点水蜻蜓,我拆了三遍了。”

“哎哟哟,”钱氏夸张地喊起来,把绣绷拿过来向着旁边的周氏跟前一递,“大嫂瞧瞧,咱们外甥女儿绣得多好!”转头又朝向向云荷,“绣得这么好为啥要拆三遍呢?”

“嫂嫂让拆的,”向云荷看着绣绷唉声叹气,“说针脚比渔网还粗,丑。”

“……”钱氏脸色僵在那,瞄了向云荷一眼,又冲周氏使了个眼色,往回找补,“那是我宁儿表外甥媳精细,要求高。这也是为外甥女好呢,大嫂说是不是?”

周氏当然立即配合,“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这么精工细作,那咱松宁绣庄能开起来不?能卖那些叮当响的铜钱不?”

“瞧我大嫂说的,”钱氏不干了,压低声音,“咱表外甥媳的绣庄,挣的可不止叮当响的铜钱,更是白花花的银子嘞!”

周氏正了神色,“啊对对,是银子,银子呢!”

向云荷没劲地扬手又刺下一针,“唉,就我这绣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了嫂嫂的眼,挣上银子呢?”

这话一说,钱氏周氏就都想着怎么替卫宁儿在向云荷面前圆说法去了,“外甥女儿别着急,听你嫂嫂的话,好好学,大表婶二表婶都相信你很快就能成这个!”

“哪个啊?”向云荷懒洋洋地抬头。

“这个啊!”钱氏用力竖起大拇指,示意周氏也竖起来。

这俩简直把自己当小孩哄,向云荷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俩一眼,爱答不理地“噢”了一声。

向云荷左边是杨氏,听到这些话,也凑过头来,装模做样地端详了下向云荷的绣绷,“按照大表婶我的看法,这个蜻蜓绣得可以了,不一定要拆上三遍。”

向云荷听她这一说,“我就说嘛,我拆到第二遍时就跟嫂嫂求饶,能不能不拆了,我后面听她的改正就是了。但嫂嫂说不行,必须严格要求,不然基础没打好,后面就会越来越歪斜。”

杨氏拿着绣绷让她左边的邱氏看,又转回去对着向云荷,再抬头望望卫宁儿的方向,欲言又止。

最终在把绣绷还给向云荷,端起自己的绣绷时刺了一阵之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道:“唉,荷外甥女也是太忙了,这要是白天能少干些家事,多些时间出来习练,那拆三遍也就拆三遍了。现在忙成这样,要拆要练都没时间呢……”

向云荷一听这话,顿时涌起无数同感,可怜兮兮道:“大表婶,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一天到晚没坐下来的时候,一旦坐下来就是在刺绣跟拆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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