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钩沉随着传送,独自入了鬼渊之地某处,却见有怨灵在此设下陷阱,幻化出钩沉脑海中的景象来引诱她入圈套。
钩沉见此鬼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原本清远幽绿的巨榕,随着阵法弥漫的阴森鬼气,顷刻之间迅速枯萎,变成一棵形态恐怖的枯树。
方才那幻化成韩立的阴灵,也恢复其本来的鬼怖面容。
只见其衣履残破,惨白的皮肤上有不少凝滞黑色血渍的伤口,一双幽绿的眸子满布血丝与憎怨,黑乎乎的指甲修长尖利,仿佛浸染着其他修士的鲜血。
钩沉看得出此人生前是一结丹女修,想来自己也算神识强大,此修竟有幻化出修士脑中场景的本事,必得叫她交出秘笈才行。
当下要务,是破除她的阵法。
眼见此阴灵吐出血色光球往这边袭来,钩沉立即扔了数张符箓抵挡,同时飞至高空,扔了六张用来探阵的阵旗,探查阵法情况。
那怨灵女修操控灵力,只见那枯树迅速融化往地面蔓延,那些藤蔓树根竟一面吸食周围的阴森鬼气,一面团成一个个骷髅骨架鬼物,源源不断地往钩沉扑过来。
扔出去探阵的阵旗从四面八方汇至钩沉手中,根据阵旗带回的信息,原来此阵是木海伏魂阵。
虽说阵名带木,此阵却是水土属性,水惑心智、溺魂魄,土壮木势。一旦发动,便会扰人心神,快速吸收周围灵力壮大蔓延开来。
眼见周围不少游魂都被吸引过来,化为肥料滋养这些枯枝,钩沉心中倒也不慌,因自己所修的《坤灵感生诀》也是木属性功法,深谙此类功法的施法原理和弱点,手一挥,扔出无数火球,将扑上来的鬼物烧为灰烬。
因这摄魂之法对钩沉无效,那怨灵女修便一面操纵藤蔓,一面放射血红灵光球干扰钩沉的行动。
钩沉一面躲闪,一面寻找阵眼,看准时间,便扔出偃月刀破了此阵,顿时阵法内攻势稍减。
钩沉又调动偃月刀往回一勾,往那怨灵女修飞去,阻其行动,一面立即掐诀催动锁妖链术,只见四面金色法阵中涌出锁链,将那鬼修牢牢锁住,登时这哀怨死地才清静了几分。
那女修仍不安分继续挣扎,口中发出发出凄厉异常的嚎叫,引得周围鬼物越发蠢蠢欲动。
钩沉便扔了个定神符贴在她脑门儿上,叫她闭嘴。
见这女修似乎神志尚存,钩沉便道:“还是少费些力气,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那怨灵女修似乎听得懂人话,钩沉又道:“你在此地也是等死而已,不如你将那摄神化境之法交与我,我收了你那一丝元神,带出去,再将你的肉身埋了,如何?”
那女修竟似怔住了似的,一时竟一动不动,钩沉便将她头上的符揭了,那女修倒也乖觉,闭上眼抬起手,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面前出现数列闪着灵光的文字。
钩沉便往前探了探,待她要细看时,只见那些文字忽然扭曲化作一丝丝黑线,似离弦之箭一般四散奔逸,猛然冲向钩沉。
钩沉料想她不会如此干脆答应交易,便早早做了准备。一见情势不对,立即抽出赤金软带护住周身,那丝丝黑线又化作一团黑雾将钩沉团团包围。
钩沉察得那怨灵女修正剧烈挣脱锁链,待运转灵力收紧锁链,竟发觉神识有了一丝滞涩之变。
原来这黑雾不仅有毒,更能扰乱神识,蛊惑人心,此人的手段对修士来说实在危险。
钩沉便立刻催动软带释出炎光,那黑雾便立刻消散了。
见那女修仍在挣扎,便一挥手,金色锁链上密密长出一层刺来,深深浅浅地刺进那女修的血肉之中,干瘦如枯枝的躯体竟生生被榨出不少黑血来,实在触目。
因这锁妖链本就克妖魔邪道,那女修登时嗥叫得比之前更甚,那附近的怨灵恶鬼听了都要四散惊逃。
钩沉皱着眉头丝毫不心软,道:“何必如此执迷,你若将功法交给我,还能有人传袭。总好过无人记得,还要在此处受永无止境的煎熬。念在你我道友一场,我也会,替你安顿好尸首。”
那怨灵女修不是是被说动了,还是痛不欲生,终究改了主意,将最后一丝神识化作一卷玉简,便咽了气。
钩沉见她陨落,躯体已毫无生气,便扫除玉简上的污浊之气,又怕有诈,设了禁制后才将玉简打开。
原来此功法名为《摄神诀》,这女修为防旁人觊觎,便将自己的一丝神魂封印在玉简上。待那女修不幸殒命,这最后一丝神识竟成了唯一的生机,这才助她成了怨灵,盘桓如此之久。
钩沉看了此法,深觉玄妙,那女修只有结丹初期就能威胁自己至此,若是此法大成,还不知是何境地。
因这玉简乃是女修神魂所化,不免记载了她这些年的遭际,钩沉不欲细看,只叹息一声,感叹此人命苦。又扔了符炸出一个洞,将此人的尸首埋了。
此后一路也算太平,钩沉渐渐走出这迷障鬼渊之地,雾气氤氲间,隐约望见前方有一山水逶迤、幽秀旷逸的灵秀之地,峭石参差星罗棋布,寒松峥嵘互相轩邈,原来这里就是鬼渊的尽头——灵渊水榭。
钩沉远远便望见有修士往那水榭入口处的雾白法阵进去,有的似乎还身负重伤,钩沉见自己身上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便扑了些尘土到身上,这才进去水榭。
一进到水榭中,不经意环视了周围一圈,果然还是来早了,相识的人一个也不在。
只见星宫两位长老高坐山石之上,用金色灵阵罗盘监视着此间发生的一切,几位元婴修士分派别在亭子中休息,方才蓝衣青年修士也坐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