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影尽头,松柏弥彰处坐落着几丛村居。
钩沉随观荣沿着潭边小径,走入正屋。
还未走进,便远远瞥见族人盈屋,或站或坐,潭水晃动日光,满照屋内整肃俨然。
观荣引钩沉迈过门槛进堂中来,一时屋内窸窸窣窣尽是衣料作响。
原来众人见钩沉来了,先头站着的无一不起身来拜见。除了堂上的老妇人。
观荣便退至一旁。
那老妇人靠在椅子上,尽力支撑自己坐直,一旁的整桌上放着观慈刀的刀鞘。此人神色颓然,满面慈然看着钩沉。
钩沉观此人有结丹中期修为,年纪至少有四百岁了,便上前拜道:“晚辈钩沉,乃黄枫谷结丹修士观慈弟子,拜见前辈。”
那老妇人见钩沉如此知礼,笑道:“道友不必客气,你我同为结丹中期修为,何必如此拘礼。快上座。”
钩沉便往其所指的右手边坐下,便有晚辈端上茶来。
钩沉才坐定,便觉察有人慌忙跑来。
那老妇人笑道:“老身观明,乃是本族族长。你师父观慈,是我的孙女。我们这里和外头不一样,孙辈都称孙子孙女,并没有什么内外之别。”
钩沉不着急回答,便听得有人慌忙跑进来,整理好神色拜道:“祖母。”
又见一旁的钩沉,停顿半晌,仍旧拜道:“拜见前辈。”
那观明道:“这是我的孙子,叫观文。冒冒失失的,冲撞了道友。”
那观文听了,不由得面色一沉,对钩沉又是一拜。
钩沉笑道:“无妨,想是打理家中事务来晚了,也是情有可原。”
钩沉观此人乃是筑基中期圆满,方才那观荣倒长得有些像他,想这二人该是父女。
观明便道:“道友仁厚,是我这小辈欠缺考虑了。下去吧”
那观文欲言又止,去下头坐着了,眼睛只看着堂上这二位结丹修士。
钩沉冷眼旁观,瞧出了些端倪,便不主动开口说话,只听这位老祖母如何说话。
观明又道:“道友远来便是客,你如今前来,想必也是为了全你师父的一番心意,了她生前遗愿。我老了,不能去看她了,道友不放留宿几日。此地虽比不得黄枫谷,也有些景致,还是能留道友观赏一番的。等你离去,再将此地事情告知与她,她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钩沉听了,明白她的意思,但提到师父,仍不免伤心一回,道:“那晚辈便搅扰了。”
底下有人听了这番话,似乎也放下心来。
二人又闲叙了一些,余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