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钩沉依照师父留下的地图来至谛视堂,正隔着屋内的窗格看外面拂摆的槐花。
正思索着,听见有脚步声渐渐近了,一前一后,一急一缓。
方才那练气期的大夫轻轻开了门,站至一旁,一穿青衣的女子走进来,那大夫便往里一拜,把门带上离去了。
钩沉闻声转身回头,那女子一见钩沉通身的气度,登时呆了半晌,随即深深拜道:“晚辈观荣,拜见前辈。”
钩沉见这是个筑基初期的女修,面容秀丽,眉宇之间确有几分镇定从容,道:“不必多礼了。你就是这里的管事吗?”
那女修道:“是,晚辈协助族长打理族中事物。本族族长也是结丹修士,奈何身体不便,不能亲自来迎接前辈,故让晚辈前来引路。”
钩沉听了道:“这么说,你们族长早就知道我来了,也是她给我传信的?”
那女修依旧拜道:“回禀前辈,是。请前辈随我来。”
钩沉留心查看此人,方才一见此女,恍惚间竟觉得她与师父面容有些相似,便随她前去。
二人从后门出去,走入山林之中,眼看眼前路渐幽,林渐密,钩沉问道:“观小友,今年年方几何?”
那观荣微微回头颔首答道:“回前辈,晚辈年过四十了。”
钩沉道:“想来你修炼有方,我只当你不过二十。”
钩沉虽如此说,因修炼功法缘故,虽年近耄耋,看着只有二十来岁,面容比这位小友更不显年岁。
那观荣听了,不禁微微一笑,流露出女儿般的微笑,道:“前辈谬赞,我观前辈不过年方二八,竟有如此修为,着实令人艳羡。”
钩沉轻轻一笑,抬头望了望头顶的阳光,道:“你年级青青便有筑基修为,还掌管族中大小事务,果真是能者多劳。”
观荣听了,不着痕迹地变了神色,又笑道:“前辈谬赞,族长是晚辈的曾祖母,晚辈不过是得曾祖母疼爱罢了。”
钩沉一听,笑而不语。有道:“我观贵族产业颇大,连凡人的生意都做。”
观荣听了道:“这附近散修颇多,我们做些买卖法器、丹药的生意。原是曾祖母心慈,见凡人饱受病痛折磨,求生无门,偶尔也装作凡人大夫行医。族中有些进境无望的族人,便也传袭曾祖母的做法,救治凡人。此地有名医,便传了开去,乃至有人登门造访。
还有族人,投身族中生意,与修仙者做些买卖。本族辗转多地,近几十年才定居于此。”
钩沉听了,渐知观氏一族逐渐没落,也难怪,师父在时也不见她说起自己的出身。
二人一面说一面走,到了一雾气笼罩的路口,虽是,艳阳天气,里面不知怎的云遮雾罩,看不真切。
钩沉感觉到前面似乎有灵力阻隔,那观荣停下道:“前辈,我们到了。”
只见观荣将手附在阵法上,掐诀传音,不久眼前便显出一人高的裂缝,观荣回头看她一眼,便先进去。
钩沉思忖半晌,刚抬脚往里走,人竟像被吸入一般瞬时便进去了。
待钩沉进去,还没站稳,似听得后面有人呼喊。
观荣似乎也觉察到了,道:“前辈,随我来。”
再抬头看时,眼前已是一派林峦浑秀,草木华滋,碧波青潭的世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