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ll,看来我应该是来晚了一步,能麻烦你把刚刚说的再重复一遍吗,波特?”安塞尔皮笑肉不笑地出现在波特的身后,阴恻恻地说道。
“安塞尔,他大概是面包吃多了。”我无语地瞥了一眼傻乐呵的波特,这个人对于他身处的险境一无所知。梅林啊,没人告诉我吐真剂还带降智功能,难道这是恶作剧版的特殊功效?
“没关系,西里斯,把解药给我。”安塞尔递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但在我看来这大概是波特死到临头的提前预警,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连西里斯都相当自觉地听从了安塞尔的话,老老实实地把手上的那一小瓶解药交给了安塞尔。
“雷古勒斯,介意过来和我一起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误食了吐真剂的孩子吗?”安塞尔维持着他的半永久微笑,看向雷古勒斯。
“当然,我一点儿也不介意。”雷古勒斯绽放了一个标准的假笑,看上去和他的姐夫卢修斯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把波特交给安塞尔,你疯了吗?”我压低声音走近西里斯,问道。
“别把你哥哥说得这么可怕,你哥哥又不是那个蛇脸怪。再说了,雷古勒斯也在,詹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西里斯居然一脸无所谓地反过来安慰我,“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我们还有我们的任务。”
“你没有在宴会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我不确定地盯了西里斯一会儿,他今天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反常。
“当然没有,我可是谨记你的交代!”西里斯扬起眉毛说道,似乎对于我的怀疑感到十分不满。
“那就好。”我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到斯拉格霍恩身边。
“噢,我还以为你们要在那边再耽搁一会儿呢,孩子们!”斯拉格霍恩乐呵呵地看着我,刚刚的那场闹剧也被他收进眼底。
“您可别再拿我打趣了,教授。”我摆了摆手,“我和西里斯是来蹭些您的蜂蜜酒的,您知道,我哥哥可不愿意我喝这个!”
“那你就不应该偷偷地瞒着你哥哥,你可还没成年呢,弗洛伦斯!”斯拉格霍恩也学着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拜托了,教授。哪有几个孩子是真的乖乖听大人的话一直到成年才喝他们的第一口酒的,教授。”西里斯凑了过来,灰眼睛狡黠地眨了眨。
“你可是最不听话的那几个!我早该知道弗洛伦斯跟你混在一块儿准没好事!”斯拉格霍恩伸出他胖胖的手指头点了点西里斯的额头,他显然对于这个一向不乐意给他面子的布莱克大少爷的突然示好很是受用。
“您可不能这么偏心,教授。她还比我大一岁呢!要真说起来也是她带坏了我,连打破家族传统这种事也是她先领的头!”西里斯耍无赖似地坐在了吧台的高脚凳上,这让他比斯拉格霍恩整整矮了一头,毛茸茸的脑袋正对着我们。
梅林,他可真像条狗。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人还有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一面?如果他能把这一套用在沃尔布加身上,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也不会是雷古勒斯。
“这可不能怪我!如果我事先知道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您,我肯定会不顾安塞尔这个因素而选择斯莱特林的!”我嗔怪地说道,余光看见西里斯偷偷摸摸地打开了蜂蜜酒的橡胶塞。
“你这个坏小子!”斯拉格霍恩跟着我的目光看到了西里斯的小动作,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成吧,看在安塞尔现在不在这儿的份儿上,你们少喝一点!”
西里斯一下子咧开了嘴,往玻璃杯里倒上了三杯蜂蜜酒。
“我们可不打算白喝您的蜂蜜酒,教授。”我小声地说道,“我们还准备了点小礼物呢,如果您能慷慨地分我们点儿菠萝蜜饯的话。”
“你真是学坏了,弗洛伦斯。少跟这个坏小子一块儿玩,我现在开始担心雷古勒斯了,他可不能再像你一样跟西里斯学得这么滑头。”斯拉格霍恩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蜂蜜酒,艰难地挪动他肥胖的身子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盘菠萝蜜饯。
“我可真是冤枉啊,教授!”西里斯举起双手投降,“我还说为了报答您打算今天留到最后帮您收拾收拾呢!”
“教授,您不准再打趣我了,要不然这礼物我可不愿意送给您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从礼服长袍内侧拿出了缩小后的瓶子,用魔杖将它恢复成原样。
“这是……这是……”斯拉格霍恩的手颤巍巍地摸上了这个并不算小的玻璃瓶,他浑浊的眼睛此刻迸发出精光,“这不会是八眼巨蛛的毒液吧,弗洛伦斯?”
“噢,教授。您真是火眼金睛!”我夸张地赞叹着,“这正是十品脱的巨蛛毒液——我送您的小小礼物。”
“我亲爱的弗洛伦斯——这肯定花了你不少加隆!”斯拉格霍恩毫无所觉地端起了西里斯随时斟满的酒杯,又喝下了半杯蜂蜜酒。
“在我看来这一点都比不上您今晚慷慨的小小掩护,教授!”我笑着,将玻璃瓶推向了斯拉格霍恩,同时似真非假地感叹道,“您知道,不管有多少加隆,可总得花到值得的地方才不算冤枉!而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花不了这些钱了。”
“怎么这么说……嗯……弗若林……”斯拉格霍恩又痛饮了一口,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们一家在德国遭到袭击的事……”我揩了揩并不存在的眼泪,“您知道,我们一家虽然信奉纯血主义,但一点儿也不想卷入那些多余的事情,只是希望一家能够平平安安的……”
“不错……我知道……特里斯坦也一直是这样的……”斯拉格霍恩接着我的话说道,不住地胡乱点着头,“那次袭击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是他们干的?”
说到这里,斯拉格霍恩打了个寒颤,抓着我和西里斯的胳膊摇晃着。
“可怕……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我做出回忆的表情,眼里也噙着泪水,轻声说道,“那天的绿光,差一点就击中了特里斯坦……我差点就失去了我的父亲,就像我曾亲眼目睹失去了我的母亲那样……”
“造孽啊……都是罪孽……”斯拉格霍恩摇晃着脑袋,打了个嗝说道,“我爸爸那么年轻就走了……你妈妈也是,弗洛伦斯……”
“可是教授……他不打算放过我们……”我惊慌地看着他,给本尼森持续提供血袋而变得愈发苍白的脸庞此刻也终于发挥了些作用,“我爸爸想找到反抗的方法……但是没有用……教授……我们发现永远杀不死他……”
“怎么会……孩子……”斯拉格霍恩泪汪汪地看着我,不知道是在安抚我还是安抚他自己地呢喃着,“没有人是杀不死的……”
“可是我们完全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教授……但那条路看起来毫无尽头……”我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向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的脸色变得苍白,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可是……亲爱的孩子……我对此无能为力……实际上,你在要我帮你摧毁——”
“不,您可以帮我,教授……”我坚持地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孩子,哪怕我真的能帮你……单凭我们……”
“您害怕他发现您帮了我,教授?”我追问道,同时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拉文克劳的冠冕……那是我摧毁的一件……邓布利多也知道……他会帮我们的……”
斯拉格霍恩没说话,但神色惶恐。
“邓布利多……他……他也知道这件事?他会帮我们?……”
“他会帮我们的,教授,他承诺过。”我肯定地说道,“只要您能再勇敢一点……告诉我们那个秘密……”
斯拉格霍恩举起胖手,把颤抖的手指按到嘴上,他一时看上去像个庞大的婴儿。
“我觉得不光彩……”他从指缝间小声喃喃道,“我为——为那件事情而感到羞耻……我想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教授,我不需要您交给我那段记忆……我只需要看一看……”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而您只需要让我看看……就能把这一切都抵消……”
斯拉格霍恩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