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教我吗?”哈利那双祖母绿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莱姆斯,那副执着的表情,和詹姆练习阿尼玛格斯时一模一样。
他无法对着哈利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于是犹豫着给出了回答。
“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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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自己期望太高了,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巫师来说,模糊不清的守护神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你现在不再晕倒了不是吗?”
“我以为守护神会——把摄魂怪赶跑什么的呢,”哈利沮丧地说,“让它们消失——”
“真正的守护神确实能做到这点,”莱姆斯望着哈利,他对自己太苛刻了,“但是你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如果下次比赛时摄魂怪再出现,你就能暂时把他们控制住,让自己安全降到地面。”
“你说过如果他们数量很多,就更不容易对付。”哈利眉毛依旧皱在一起,但詹姆几乎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这种表情他只在詹姆追莉莉的时候看到过。
“我对你完全有信心。”莱姆斯微笑着说,“好了——你给自己赢得了一点饮料。是三把扫帚里的东西,你恐怕还没有尝过——”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个瓶子,早在他们还没有到允许去霍格莫德的年龄,詹姆和……他们几个早就把霍格莫德逛了个遍。
“黄油啤酒!”哈利不假思索地说,“是啊,我喜欢这东西!”
莱姆斯扬起一条眉毛。看样子你的儿子遗传你了不少“优点”,詹姆。
“噢——罗恩和赫敏从霍格莫德带了一些给我。”哈里忙不迭地补充道。
“明白了。”莱姆斯对这句话持保留态度,“好了,让我们祝愿格兰芬多战胜拉文克劳!其实我作为一个老师不应该有偏心……”他赶紧加了一句。
但作为莱姆斯·卢平,我希望哈利·波特能赢。
他在心里说道。
他看着哈利的脸,尽管还是常常时不时地想起他们,可仿佛过去所有的伤疤都已经被现在依旧活着的人抚平,人生总是要向前看的,他终于可以不带一丝悲痛、不怀一点凄厉地缅怀。
“等待西里斯·布莱克的就是这种命运。”莱姆斯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否有些愤恨,他喝了点黄油啤酒,也许有些醉了,“今天早晨的预言家日报上写着呢,魔法部已经指示摄魂怪,一旦找到布莱克就用这种方式处置。”
西里斯,去迎接你应该承受的惩罚吧。在那之后,一切都可以过去了。
“这是他活该。”哈利突然说。
“你这么认为?”莱姆斯轻轻地问道,好像他这一刻不是在问哈利,而是在问詹姆一样。“你真的认为有人活该得到这种惩罚?”
“对,”哈利倔强地说,“因为……因为他做的事情……”
好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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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我有话要说!”斯内普愤怒的声音从壁炉里传来。
莱姆斯肯定斯内普一定遇到了哈利,再没有谁能够比一个波特更让斯内普生气了。
“你叫我?西弗勒斯。”莱姆斯从壁炉里爬了出来,掸着他旧袍子上的炉灰,温和地问。
“当然。”斯内普的脸都气歪了,他大步走回桌边,“我刚才叫波特掏出口袋里的东西。他带着这个。”
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羊皮纸出现在莱姆斯眼前,月亮脸、尖头叉子、大脚板和虫尾巴先生的话还在纸上闪闪发亮。
有那么一瞬间,莱姆斯怀疑他自己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在哈利看来,莱姆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诡秘的表情。
“怎么说?”斯内普又说,“这羊皮纸上显然充满了黑魔法,而这应该是你精通的领域啊,卢平。你估计波特是从哪搞到这种东西的?”
他的确也没有想到活点地图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哈利的手上,冥冥之中果然自有注定。
怎么说我都得糊弄过去,是不是,詹姆?不然未免也太对不起你和哈利。
“我不想听解释。我不能把它还给你了,哈利。”莱姆斯简单地说,但他的确现在不能把地图交给哈利,他可是相当清楚那地图会怎么做,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年轻时的那副德性会干些什么。但现在西里斯还在城堡里逃窜,安全起见,哈利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继承他父亲伟大的事业。
“别指望我下次还会替你掩饰,哈利。我没法让你把西里斯布莱克当回事,但我以为你在摄魂怪靠近时听到的声音会对你有比较大的作用。你的父母牺牲了生命保护你,让你活下来,哈利。用这种方式报答他们真不应该——为了一袋魔术把戏用他们的牺牲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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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无法形容他在地图上看见那个名字时的心情,怎么可能呢,地图准是出问题了,他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呢?
这时候另一个黑点快速的向哈利他们移动,标着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把罗恩和另一个小黑点拖进了打人柳——
西里斯的目的总不可能是罗恩,哈利就在他旁边,如果真如他一直以为的那样,他为什么不去咬哈利?西里斯的目标是那个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呢?
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詹姆波特,还是——
背叛者另有其人。
一只不起眼的耗子……胆小如鼠……跟在他们的身后……只留下一根指头……
“彼得死得很英勇,目击人都是麻瓜——说彼得截住了布莱克,哭着叫道:‘莉莉和詹姆!西里斯,你怎么下得了手?’然后他就拔魔杖。当然,布莱克比他更敏捷,把彼得炸成了碎片。彼得只剩下一堆血染的袍子和一根手指……”
他换了……除非……他们换了保密人……
那天晚上唯一得知真相的只有西里斯,他先是去了詹姆和莉莉的家,想要把哈利带走,但海格拒绝了他。于是他找到彼得质问,想要杀了他。可彼得大声嚷嚷着,颠倒是非黑白。在西里斯要对他施咒,他变形了,变成了一只老鼠,在一个巫师家庭龟缩了十二年。
以为大仇一报的另一个人——西里斯认为他也是罪人,没有任何辩驳,把自己关进阿兹卡班赎罪,这完全能使西里斯·布莱克做出的事,这才应该是他认识的那个西里斯·布莱克会做出的事。
然后,直到福吉给他带来了一张报纸,韦斯莱一家去了埃及,那张照片上的宠物老鼠,他们死也不会错认。他越狱了,为了保护哈利,不被彼得伤害……
他们换了保密人,却没有想到懦弱的彼得会是那个胆敢向伏地魔出卖朋友的人。
格兰芬多的勇气给了不配拥有它的人。
现在,他也要去赎罪了,让真相大白于众,让哈利重新拥有他的教父,他们会有一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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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他的错,如果他能记起喝上一杯狼毒药剂,如果他不自作主张跑去查验真相……
全是他的错。
他是罪人,可为什么坐在审判席上接受惩罚的从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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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好了。他趴在桌子上看着地图,哈利敲门后他才抬起头来。
“我看到你了。”莱姆斯微笑着说,指了指他刚才在看的地图。
“我刚才看到海格了,”哈利说,“他说你辞职了,不是真的吧?”
“恐怕是真的。”莱姆斯说,开始打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你是我们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哈利说,“别走!”
他多么惭愧得到这个赞誉,他差点害哈利永远失去了西里斯。
莱姆斯犹豫了一下,把地图递给了哈利。
“你说过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可能想把我引出学校,你说他们会觉得这非常有趣。”哈利接过地图,咧嘴一笑。
“我们会的。我毫不怀疑地说,如果詹姆看到他儿子从没发现过流出城堡的秘密通道,他会感到非常失望的。”莱姆斯弯腰关上皮箱。
他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