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可以带我去哪里看看吗?”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让人如沐春风。
汤姆晕晕乎乎地点了下头,迈着虚软的步子机械性地往外走,他感觉到她就跟在他的身后,甚至在他们走出门时他还瞟见了泰勒羡慕的目光。
一路上他都没有和那位姑娘搭话,只是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他本以为那位姑娘有可能会跟不上他的速度,于是专心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在适当的时候放慢一点速度。
可令他意外的是,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保持着同一种频率,他记得那姑娘穿的是一双高跟皮鞋。他甚至可以从那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里听出一种轻松的意味。
他们走了很久,汤姆才终于在一个篱笆的豁口处停了下来。他朝里面探了探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大片荒芜的空地,里面长满了杂草和藤蔓。
“就是这里了,莫芬曾经跟我父亲提起过这里,可你看,现在这里只是一片空地,我们都知道马沃罗·冈特是个流浪汉,他的那个小屋子也早就没有了。”汤姆背对着那个姑娘说。
“我明白了,谢谢你为我带路。”那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汤姆有些不舍得,但他知道现在是他要离开的时候了,可还没等他转身离开,他就感到一种困乏的睡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在瞬间就昏睡了过去,倒在了地上。不,这样说也并不准确,他的身体和地面正隔着一条窄缝,漂浮在半空。
而等到汤姆这一觉睡醒的时候,他只会记得他昨天晚上去吊死鬼酒馆喝了一杯白兰地,酒馆里所有的人都不会记得曾经有过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出现在小汉格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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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麻瓜的街区,总是那样熙攘吵闹,到处都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可偏偏他们自己还乐在其中。
在西里斯告诉我马沃罗·冈特的名字时,我便有着强烈的预感,这就是我需要找到的那个人,那个揭开里德尔在我面前掩藏真相的关键所在。于是,我在半夜借助密道离开霍格沃茨,来到了这里——小汉格顿。
我用了变形咒把自己变到了二十一岁的模样,甚至没有忘记在手腕上变出那个丑陋的纹身。这大概算得上是因为我袭承了里德尔那荒诞的仪式感,就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二十一岁的我尽力忽略真相的罪过。
我只查到了冈特老宅大概在小汉格顿村和大汉格顿之间,可具体的地址早已经因为冈特家族绝嗣而不可考,于是我只能去麻瓜那里打探消息。
幸运的是,虽然里德尔在冈特老宅施了驱逐麻瓜咒,也依旧有人记得那个地方,即使在他们看来那里只是一片空地。可讽刺的地方在于,为我带路的那个麻瓜年轻人的名字也是汤姆。看来这个名字的确如里德尔所厌恶的那样,一个平凡普通且常见的麻瓜名字。
青苔和藤蔓像是要把整个冈特老宅缠绕起来一样,浓雾缭绕着这里,我站在这荒芜的宅院门口,想象着里德尔当初在得知真相后是如何地愤怒与羞恼。
他在冈特老宅施了许多防御性质的咒语,也不乏带有强烈攻击性的黑魔法,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报应,这些咒语他都曾亲自教授我。我进入冈特老宅甚至算得上是毫不费力。
屋子里已经积了许多的灰尘,在夜里更显得阴森可怖,我举着魔杖尝试看清屋里的构造。那里面只有三个房间,中间的大屋子大概是用来当做厨房和客厅,放着一张脏兮兮的破烂扶手椅,扶手椅旁是一个废弃的火炉。
我看到那黑乎乎的火炉里放着一个很眼熟的木匣——和用来放冠冕的木匣长得一模一样——那里面正放置着一个魂器,我能笃定。
我没有预料到一切居然发生得如此顺理成章,我猜测那里或许放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因为冈特家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最后一支后裔。但我想起曾经在雷尔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岩洞,思索为什么后来他会把挂坠盒转移到那里。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安全性并不够高,可是以里德尔的自负而言,我又不觉得他会这样做,他只会十分自信没有人可以查到这里。
一个新的猜想在我心里成型,这里所存放的魂器也许并不是我所知晓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魂器。
我走近了那个木匣,在离它将近五英尺的距离时,那里迸发出一股浓烈的黑魔法气息——是里德尔所设下的攻击性咒语。
浓雾忽地充盈了整个房子,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耳边甚至传来了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野兽的嚎叫。我继续向前走着,只听到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但它们都说着同一句话:
“闯入者,与我们共赴死亡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