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咪缩在呼云怀里,却怎么都不觉得舒适。
真奇怪,原本自己是喜欢这样被人抱在怀里揉捏亲吻的,可是自从十年前的那次双修过后,他便觉得这样的感受索然无味。
呼云长老引以为傲的撸猫技巧,甚至比不上自己那些时日与火翎的交缠。
他有些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瓦西西那样纵欲的浪荡种子,便总是有意克制着那与人亲近的欲望,是故,每次见到火翎时,语气神情总不大好。
哪承想,这份嫌恶在当今修真界竟已是无人不知。火翎会躲着他,也实在是正常之举。
想着想着,昕音两只尖尖的耳朵怂拉了下来,只听得身后一阵地动山摇,昕音被吓了一跳,立刻迅捷弹开。再看,却只见呼云长老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鼻子中还有鲜血流出。
竟是没出息的被萌晕了过去。
昕音:...........
火翎一连御剑疾行了数十里,这才终于敢停下喘口气。
不远处,是一处清澈的湖泊,火翎走近湖泊,望向那湖水中的人影。
如今的火翎,若是折合成人类年龄,正是十八岁左右,出落得挺拔如松柏,一张脸,也是朝着俊美妖异的道路上狂奔。
尤其是,配上那双赤红色的瞳孔。
火翎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眼瞳已恢复成原来的黑曜石色。
火翎恼怒的拍向湖水,水波漾开,层层叠叠,似是在嘲笑着火翎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即便是将清澄仙心炼至最高重,却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炎魔之力。
尤其是这一两年,每每感知到昕音的靠近,自己的眼瞳就会在转瞬间化为炎魔杀意浮现时独有的深红。
至于为何自己如此了解,那便是每次在完成屠任务时,他都会通过金玉剑的倒影,看到自己那双令人畏惧的眸子。
为何会如此,究竟为何会如此。
若是他人见到了,岂不是会觉得自己当真想要杀昕音。
太荒谬了。
他已记不清,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冷酷嗜杀的。
火翎这十年间,访便各大门派中的长者,查阅了几乎所有遗留下的古籍,依然没找到任何压制炎魔本性的方法。
所以后来,他渐渐养成了在众仙会藏经阁中小坐的习惯,若是有人想要寻火翎真人,去离朔原泽最近的藏经阁中总能见到他的身影。
火翎才刚在丛楂城的藏经阁中坐下,身边就有人迎了上来。
“火翎真人,这是这些时日的丛楂城事件记录,请您过目。”
火翎抬首,见到的是玄天门的大长老。
三年前,火翎的半魔身份曾被公之于众,那时他刚做上了丛楂城的小维制官,他的对手担心火翎日后会平步青云,凌驾于自己之上,便趁着与火翎一起执行任务时,用符咒刻印下了火翎通红嗜血的双瞳。
那一日,火翎心中担忧,似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却又突兀的生出些安逸心情来。
也好,如此一来,自己就不用整日纠缠于那些众仙会事务,可以一直好好待在朔原泽,好好待在昕音身边了。
他要用更多的时间修行清澄仙心,将那源于胸腔精魄中的炎魔之力好好克制下去。
其实彼时的火翎,无论是境界还是剑术,都已是修真界的佼佼者,但他仍觉得不够,似乎自己只要能够再努力一点,就能得到昕音些微的青睐。
可是出乎火翎意料的,是整个修真界都没对火翎的身份产生过多惊讶,不仅没有人敢公开歧视火翎,甚至还有许多以精怪或是魔族混种居多的门派,悄悄向火翎伸来了橄榄枝。
这其中,就以鸾凤宗做的最为明显,不光是大张旗鼓的表现自己的忠诚度,更是直接将门派内的首席弟子乔璇派到了火翎身边做帮手。
火翎眉头直皱,每每只能尴尬又无语的将贴到自己身边的乔璇推开。
而后来,在某次无意间路过恒芳派旧地时,火翎才搞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
众仙会,原来早就偷偷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
他有名字,他并不是什么孤儿,他是恒芳派的少主,叫谭炎。
恒芳派是修真界的戒律所,门派中人,无不是为人正直的君子。是故,即便是火翎身体中有一部分的炎魔血统,修真界也都会敬他几分。
恒芳派以正人君子闻名于世,立派上千年从未出过任何一桩丑闻。恒芳派起这恒芳二字,寓意为希望其派中谦卑有礼的态度能够流芳百世。
直到恒芳派最后一任的掌门出现。
谭昙,也就是火翎的爹。
他虽依旧是谦谦君子,却做了一件最为离经叛道的事——独自前往魔界,并与一位魔族女子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