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见高韦还有力气放狠话,吩咐道:“拿九节针来。”
另一边还被关在柴房的吴玉竹,吴治怕她闹,给她双手双脚都带上了镣铐。
正当她思索怎样逃出去时,吴玉秀推门款步而入。
她身穿淡紫色衣裙,脚踩珍珠绣鞋,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姐姐,几日不见,你怎落得如此田地?”吴玉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仿佛眼前的落魄是她最乐意见到的景象。
吴玉竹被软禁,往日里被她打骂过的丫鬟都恨不得踩上两脚,不给她水喝,一日只送一顿饭,还是素菜,吃得她脸都发绿了。
吴玉竹睁开眼,目光清冷,对于吴玉秀的挑衅不以为意。她淡淡一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用镣铐的锁链轻轻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仿佛是在打磨时间,又似是在无声地抗争。
“姐姐,你这般努力,怕是连这铁链也磨不断吧。”吴玉秀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
“不过是磨磨指甲,免得太过锋利,伤了无辜。”吴玉竹的回答依旧从容不迫,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吴玉秀挑了挑眉:“姐姐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可惜啊,你这么努力维持着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刻也不肯低头,结果还是我得到了王妃之位。”
吴玉竹笑了笑:“跟你比,我还是强一些。”
她的话总是能呛到吴玉秀,因为她知道,吴玉秀最在乎什么。
吴玉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正是霍延欲赠吴玉竹的暖玉。见到玉佩,吴玉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伸手夺了过来。
“这玉佩怎会在你手中?”她质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自然是霍大人赠予我的。”吴玉秀笑得更加灿烂,仿佛享受着这一刻的胜利,“他说,经过此事,他已看清了许多。这玉佩,便是他对我深情的见证。”
吴玉竹紧紧握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愤怒,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深知,吴玉秀的话不过是为了刺激她,而她绝不会轻易上当。
“霍延不会这么做。”她冷冷反驳,目光如炬。
吴玉竹狐疑地看她脸上的笑,吴玉秀又握住她的手:“姐姐,别难过,毕竟人是你亲手推远的。”
她凑近,她额间的蝴蝶花钿也好似栩栩如生地煽动翅膀,和吴玉秀一同嘲笑她。
吴玉竹表情忧伤,下一秒就将锁链套在了吴玉秀的脖子上。
吴玉秀大喊救命,引来了侍卫。
侍卫冲进来,见是大小姐挟持了二小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吴玉竹喊道:“把钥匙给我,再给我备辆马车,否则我就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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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与孔冰策马疾驰,蹄声如雷,划破京城宁静的晨空,直奔丞相府而去。
他轻盈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不失风度,却被丞相府森严的守卫迅速拦截:“来者何人?”
孔冰紧随其后,手中紧握一卷密封的口供,神色凝重地答道:“告诉丞相,霍大人带着高将军的口供来找他。”
管家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引二人入内。府内庭院深深,古木参天,晨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与书卷气,一派雅致。然而,这宁静很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吴治和霍延正在面谈,忽然侍卫来报:“相爷,不好了,大小姐绑了二小姐,驾马车跑了。”
“什么?!”吴治闻言,脸色骤变,怒不可遏,即刻下令调集人手,亲自率领众侍卫追击。
一行人风驰电掣般追着吴玉竹来到京城之外的景山,只见山巅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却又暗藏危机。
前面是悬崖峭壁,吴玉竹已无路可走,目光如炬,扫视着步步紧逼的人群喊道:“站住!”
吴治着急拨开人群上前:“你做什么,不要伤害玉秀,快放开她。”
吴玉竹扯下钗子抵住吴玉秀的喉咙,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她看着人群中一起赶过来的霍延,对上他冷峻的目光,他真的会杀了她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侍卫不慎放箭,霍延反应迅捷,瞬间夺弓射箭,将那支致命的箭矢凌空击落。
箭矢偏离轨道,却意外击中了吴玉竹手中的钗子,发出清脆的声响,震得她心神一震。
吴玉竹惊愕地看向霍延,又拔下一根钗子,随手准备刺向吴玉秀的脖子。
“霍延,你真要为了她杀我?”她眼眶微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吴玉秀还对生机抱有一丝希望:“吴玉竹,你再不放开我,霍大人一定会杀了你。”
命书的字显现在眼前,吴玉竹还犹豫着做什么决定。
“霍大人,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吴玉竹是个疯子,你快救救我。”吴玉秀说着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霍延还架着箭对向她:“她对我有恩,你放过她。”
吴玉秀还在喋喋不休:“你终于到了遭报应的时候,你敢伤我……”
吴玉竹烦躁地喊了一声:“闭嘴。”
霍延看准时机,丢下弓箭冲上前,吴玉竹以为他来杀她,放开吴玉秀,就往悬崖跳。
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她就用他送的袖箭射向他的胸膛。
就此从悬崖上坠落的人,成了霍延。
景山之上,风声呜咽,云雾缭绕,他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月牙形的玉佩,细细摩挲,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随手抛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