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娘,请。”阿福做个手势。
“请。”小姐含蓄地说。
三人擦肩,鱼儿目不斜视着,却突然伸出脚来要踩阿福的脚,被他一下躲过。
阿福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突然多了种叫无奈的东西,抬眼去看,鱼儿早暗笑着,斜斜睨他一眼,端了架子随小姐进屋。
那盲了眼的崔家公子正靠在床头,听着响动就笑道:“还未进门,就率先听得了鱼儿姑娘的‘来报’。”
鱼儿还是嘻嘻笑着,道:“这不是正好?只怕公子听我们的铃声,还要比听我的嗓门早呢。”
闲话一句,手上也不怠慢。小姐上前给人诊脉、问话、施针,言语对谈,都与寻常医者病人无异。
鱼儿转转眼,倏忽高声道:“小姐,婢子给您打水去!”
她一溜烟出了房,四处看看不见人,但一跺脚、咳一声,阿福就出现了,沉默立在不远处。
鱼儿弯着眸子,请托道:“阿福,我家小姐说要水。”
他就沉默着弯下腰去在井里打水。
鱼儿在一边站,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摇摆。
叮铃铃、叮铃铃……
“阿福,先前我和我家小姐去看流萤,你和你家公子也在,是不是?”
阿福不说话。井轱辘吱扭吱扭着。
“阿福,”叮铃铃,叮铃铃,腕上银铃随着她手腕摆动,“我和小姐这铃声,你听得出不同不曾?”
她探出自己的一只手,白白嫩嫩的五根手指头。阿福视线一扫,没说话,但表情却是默认。
“这样啊,”鱼儿弯着眼睛,晃了晃手,“那想来你家公子肯定也听得出了。哎,原本我还想打算装成小姐不出声试试他或试试你呢,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
这种奇思妙想。阿福瞧她一眼,仍是沉默,将手递过。
“哎?好了?多谢多谢。”鱼儿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踏进屋,就见自家小姐正坐在凳子上和人公子说话。
说的什么?不太知晓,因着她甫一进来,那二人就停了交谈。
那崔家公子是态度坦然,大大方方的,但小姐脸上却兀自红了红,握着手上针袋问:“鱼儿?”
鱼儿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地进来,把水放下说道:“水来啦!”接着笑嘻嘻招呼,“小姐快来,快些施完针好早些回去啊,还有下家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