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道南是一个刀客。
从遥远的北漠里来,为了寻一个女子。
柳深青问:“寻哪个?”
她眸光流转,身上酒气浮荡,自成媚态。
纤细白嫩的指,点上了刀客粗糙有着胡茬的下巴。
“说来听听呢?”她吃吃笑着,俯身凑近,吐气如兰,“妾认识的客人不知道有多少,总比你一个大海里捞针强。”
2
花魁鲜少有主动帮人的时候。
刀客也不是惯来爱受人助的。
他从迢遥的大漠里来,身上带的唯有一把刀和几枚铜板。
“至于价钱,”名动扬州的花魁微微一笑,“念在客人初来,给个友情价,一锭金如何?”
一锭金。
刀客也微微笑上一笑:“不了,多谢姑娘好意。”
他更喜于自力更生。
3
花魁道:“便是付不起价钱,那拿身上的物什来抵也是使得的呀。”
柳深青笑意吟吟:“喏,那柄刀,就很不错。”
因为付不起今晚的酒钱,祖宗八代、好友亲朋都被问了个遍的刀客脸色难看,定了定息好半晌才没直接动手:“那是我师父传于我的,不能给你。”
“哦。”花魁点点头,抚着杯盏语气疑惑,“但客人你身上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付今晚的酒钱。”
“扬州风月楼的酒最是高昂,客人来前就不曾打听过么。”
刀客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初来此地,路过贵宝,原本是不想进的,但你这的姑娘……”
4
刀客风尘仆仆来到这扬州时,为了寻人第一便是想来人迹熙攘处。
却被引到风月楼前,不及脱身,就被姑娘们拉住,强拖进去。
他虽是武人,却不好对女子动手。
只说寻常花柳地,富贵销金窟,等见他身无分文,她们自当松手让他去。
却不想来了个花魁,还擅自给他点了最贵的酒。
5
柳深青略一弯唇,长哦一声:“如此,那想来是楼里的姑娘见客人英姿伟健,以为是哪家府上的武者,来寻一时松快,才看错了人。”
“客人,为表歉意,妾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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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怎么说这花柳繁华地最让男人心动。
面前美人绰约。
楼里姑娘的错处,也经她嘴里一说,成了他自己的好。
刀客绷着脸:“不消如此,放我离去便是。”
花魁道:“自然。”
7
却又说:“再卖客人一个人情如何?”
“那纪家清音,正在扬州。”
抽身要走的刀客惊诧。
而做买卖从不亏本的花魁再次微笑:“一锭金的价钱便削成半锭,客人,妾就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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