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韵诗不看旁边的肖嘉阳,她看前面路况,看后视镜,看了一眼又一眼,一副很忙的样子,十几秒才轻声说:“我刚拿的驾照,开车不能分神,你别跟我说话。”
旁边的人好脾气地应了。
撒谎。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周量没有提出那么荒唐的请求前,她实话说了就说了,可是现在……都说男人最忌讳兄弟戴的绿帽,哪怕还没戴上。
她有些心虚地抿抿唇,但没多久,她又鼓起胆子给自己做心理开导。她又没有答应周量,不算对不起肖嘉阳,要说对不起,那时候肖嘉阳是死的,她更对不起梁英勖才对。
再进一步开导——
她找周量帮忙的时候,她还不认识梁英勖,所以她也没有对不起梁英勖。
自从关韵诗带着玥玥搬去梁英勖那里,几乎没怎么回过她和肖嘉阳的家,她也没叫人上门搞卫生,偶尔过来拿一些文件,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因此一进门先闻到空气中的闷味。
关韵诗先一步走进房子,又是开窗,又是把电闸总开关打开,欲盖弥彰道:“前段时间老是下雨,我就把窗户关了。”
她回过身看向肖嘉阳,他站在门口,陌生的脸,陌生的身体,像一位客人一样打量房子,家具全部被罩上了布,明显的主人家早已搬离的模样。
“家具都换了?”他突然说。
“啊,嗯。”关韵诗点点头,她以为肖嘉阳带别的女人回家,嫌脏,就把家具都换了,现在倒有些不好解释了。
太尴尬了。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关韵诗不等肖嘉阳回答,径直往厨房走去,房子是中西厨都有,西厨开放式,中厨有玻璃门做隔断,西厨也能倒水,但她走进了中厨,从橱柜里翻出水杯。
水杯也全部换过了。
断电的冰箱里储存着矿泉水,她从里面拿出一瓶,倒进水杯里。
她拖延了好几分钟,才端着水杯走出去,肖嘉阳不在客厅。
找了一圈,在主卧发现了他。
他正坐在床尾凳上,扭头看着空空的墙,原来那里挂着他们的婚纱照,巨大的一幅。
关韵诗一直觉得婚纱照有点太大了,她不想放在主卧,可是肖嘉阳其他事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件事很坚持。
现在看着他盯着墙看,关韵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把水递过去,可水杯连着手一起被包住了。
他抬头看着她,年轻英俊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难过,“老婆,我们的结婚照呢?也跟着家具一起被换了吗?”
“没、没有。”她磕巴了一下,“在……”
肖嘉阳耐心地等她的回答,或者说是容不得她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