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只来了一天,他们带着玥玥和藉罗过来,当天又把人带回去,只留了关韵诗一个人在那里,她要在道观住满七天。
在道观的几天里,日子非常枯燥,每天五点就要起床,这个时间点是那群道士洗漱加做早课的时候。
这个道观不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磨练人的意志,还是逼迫人强行起床,早上只有五点到五点半时间段有热水。
好在关韵诗被梁英勖逼着六点起床好长一段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她暂时还能忍受。
早课结束就是早餐时间,观里的饮食不好吃,虽然师傅们没要求关韵诗一定要吃观里的饭菜,但这道观很偏远,外卖根本送不上来。
这个观不是景区,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她上次还看到有个年轻道士背了一捆柴。
早饭过来,道士们开始给肖嘉阳做法事,要做足七天,关韵诗作为未亡人,需要打扮素净,腰上捆麻布带孝,在一旁烧纸。
头一日关韵诗烧得很认真,甚至还有些害怕,她听着那些道士念的经,偶尔抬眼往上一看,只觉得那些泥塑人像都吓人得厉害。
后几日心里的害怕感消了一些,虽然依旧敬畏着,但烧纸变得不认真,这日道士们法事做完了,她纸还没有烧完。
半歪着身体坐在拜垫上,把黄色的纸钱放入火盆里,离火太近有些熏人,也有些热,她身上套了一件夹棉的道袍。
她来寺庙前带了三套衣服,没想到这里没有烘干机,衣服根本干不了,里面的衣服还好,有吹风机勉强可以吹干,外套完全不行,她洗了一件外套,不小心弄脏了一件,另外一件太薄了,穿起来冷。
她只好找师傅们借了一件道袍御寒,是新的道袍,没人穿过。
火光将关韵诗的脸照得红润润,她住进道观里后,头发没法再去理发店打理,随意地任其蓬着,用一根不起眼的发圈随意将发尾那里扎了一圈,丰盈脸颊处各垂着一缕。
她换了只手,低着粉颈,拎起一小叠黄纸,丢进火盆里。
脚步声响起时,关韵诗还没大反应过来,以为是哪个道士回来了,又扔了一叠纸,才转过头,对上一张极其意外的脸。
竟然是周量。
她在这道观住久了,每天面对的是穿着道袍的道士,冷不丁看到周量,仿佛从农耕社会一下子进入到科技新世界,情不自禁对远方而来的摩登青年微笑一下。
笑完又觉得似乎不该笑,在做法事呢。关韵诗微微抿了唇,手一撑,想站起来问他怎么来这里了,却看到周量鼻子流下两条红。
她惊住,忘了站起来,抬起手指着他,“你鼻子……”
周量似乎也意识到,他摸了摸鼻子下方,看到手上刺眼的红色,他喉咙滚了一下,狼狈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狠狠擦了两下鼻子。
擦完他把目光重新投向拜垫上的女人。
关韵诗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扑倒了,她吓得尖叫一声。
不属于她的热气扑面而来,周量把她压在了垫子上,他鼻子下面还有一点点残余的红色,看起来十分滑稽,亏得那张脸俊。
“嫂子。”周量语气哀求,好像又夹杂几分咬牙切齿,“嫂子,我想求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