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毫无征兆的“三省”,叫得宋三省微微一愣。他歪了歪头,眼睛叽里咕噜提溜一圈。
可能是被这声魇着了,也可能是宋三省疯入膏肓,就连“回光返照”都太短。
反正他只灵醒了那一句话的工夫,而后又东张西望,还扭脸朝闻人珄“嘿嘿”嗤笑。
闻人珄:“......”
真闹不清他是真痴呆还是假犯蠢,又或者是间接性抽风......
闻人晓眠倒是完全没当回事,就像刚才是癔症,脱口唤出“三省”的人不是她一般。
宋妄拽过自己师父,咳嗽两声,转回正题道:“不止是死了一个二长老吧?”
宋妄:“神农一定还出了其他事。”
他盯着闻人晓眠后背:“或者说,二长老死了以后,引发了什么事?”
多余的情绪退下,闻人晓眠语调平淡:“没错。”
闻人晓眠:“二长老虽然去得突然,但我们也没有查到什么,便只能先将他葬进山冢。可是从二长老入山冢以后,山冢里就出了事。”
闻人晓眠:“山冢处于寒鸦川的地脉核心位置,安葬神农一族代代先人。祖辈先人的灵气渗入地下,护佑寒鸦川,保佑神农。”
“但......”她半吐半吞。
闻人珄已经听明白大概,直接接话道:“地脉生出了煞气?”
“是。”闻人晓眠说,“也不知为何。煞气从山冢发源,逐渐扩散到整个寒鸦川。”
“你们就没有派人去探一探?”闻人珄问。
“大概是探不进去吧。”宋妄冷冷地说,“煞气已经侵染到寒鸦渡口的大雾阵了,寒鸦川内不容乐观。”
宋妄咬了咬牙:“师父曾经说过,当年大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白骨生花......”
闻人珄心头猛地一悸,他下意识按了按胸口刑火印的位置,说不清为什么,宋妄这一句话,让他感觉非常不好。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头看了眼张错,张错安静地靠在他肩膀,半睁着眼睛,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察觉到闻人珄的视线,张错轻轻捉住闻人珄的手,揉了下闻人珄手心。
闻人珄眨眨眼睛,心里那股不好的滋味慢慢退下去。
他问宋妄:“所以,你们怀疑神农现下这股煞气,和当年的一样?”
“......是。”宋妄对上闻人珄虽态度极差,但仍应了一声。
“嗯......”闻人珄快速思考。
他问闻人晓眠:“晓眠,你之前说这里是距离我家最近的寒鸦渡口,那就证明寒鸦渡口不止一个。”
闻人珄:“你之前通过的那寒鸦渡口,是不是也被煞气侵染?”
“是。”闻人晓眠答应,“敦煌那处的寒鸦渡口因为煞气过重,周遭山林树木大量枯死,山中野兽尸横遍野。我最近其实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这便是所谓的寸草不生,白骨生花。”闻人珄理清,“我回来了,阿错始终守在我身边,你却一直没有来见我。这不合理。”
闻人珄:“宋妄师徒俩只要注意你的动向,就不难发现敦煌那处寒鸦渡口的事情。”
闻人珄看宋妄:“煞气所过的现象和当年大印异动时很像,所以你们才想进神农一探究竟。”
闻人珄说完,宋妄一僵,凶狠地转头瞪过来。
反正紫雾太浓,闻人珄也看不清,全当宋妄有病。他语调不变地往下说:“阿错和我说过,大印开,恶灵起,民不聊生。”
闻人珄没再瞧宋妄,反而转看一边的宋三省:“你们知道鸣沙山那封印下面,到底封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闻人珄:“阿错对我说是巫族的秘密,他也不知道。”
宋三省自然没有理睬闻人珄,还笑眯眯地四处扭脸。
宋妄:“......”
“我们也不知道那下面到底是什么。”宋妄的语气异常扭曲,“要是知道,我早去宰了它!”
闻人珄嗤笑一声,懒得戗他。还不知道谁宰谁。
“我早早嫁去神农,对当年的事不甚知晓。”闻人晓眠说,“当年我回去时,鸣沙山附近的野村几乎全被屠尽,什么都没有。”
闻人家、赶尸族、阿错、先生......她回去,却什么也留不住。
闻人晓眠沉声低喃:“大印确有异动,这次也事出蹊跷,但神农一向独立于世,寒鸦川隐蔽,外人不可进,我一时还真没想过......”
宋妄捏了捏拳头:“我也只是听老一辈的赶尸人说过。”
宋妄:“当年有几个赶尸人在鸣沙山附近,出事以后才接到其他赶尸任务,姑且也算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