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方应看捉住她的下颔,迫她仰视自己,好心催促道:“在不快些,你师弟怕是撑不了了。”
罢了。
清白就像河边的鹅卵石,随手丢出去打水漂也不心疼。
朝彻子已就犯,却突然被他陷入跌落在地的处境。原本她以为对方是想要她改变姿态,结果却好像不是如此……
他是要她舐弄最脏最不堪的地方。
她一贯是沉默中爆发。
越愤怒越平静,越平静事越大,决不允许自己气急败坏,给对手增添乐趣。譬如对神侯府,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从没真起过杀心。
反之现在她的平静就十分的可疑、异常。
方应看瞧出了她的迟疑,叹气:“姊姊,天底下再也没有如此划算的买卖了。”
“我只跟你做亏本生意。”他要别人的二两烂肉没碰过的地方。
他将那张美艳至极的脸蛋拽至跟前。
呼吸相闻。
鼻尖类似石眼树开花时的味道越发的浓厚了……和甜蜜的龙涎香混在一起,形成更加特殊奇怪嗅觉。
他去揉她莹白无暇的耳垂。
当年被强行扎出的耳洞已完全长好,看不出穿刺的痕迹。
断断续续的缠磨,持续了近半个多时辰。
几近尾声。
他掌心发力,死死紧扣她后脑不放。
挪不开脸,她一下被呛住,偏又咳不了,憋得俏脸酡红如醉,连眸子都泛起一层粼粼的水光。
三两下苦涩咽尽,才挣脱出来。
“姊姊放心,我这就去吩咐任劳任怨放了你师弟。”方应看咧齿一笑,拍手唤来婢女,要带她去梳洗。
他拍手的方式很特别:就像女儿家一般,他把右手除拇、尾指外的三指并伸,轻轻拍打在左手掌心,在雨夜里发出清脆的掌声。
珠围翠绕的婢女们鱼贯而入,撑伞簇拥着朝彻子离开。
此时出门,恰与一名前来拜识方应看的男子撞个正着。
他的头发很长,也很乱,有一种飘逸的感觉。眼睛为长发、乱发所掩,但眼神却自发丝里透映出来。
逼射而至,如同冷电。
他的唇很薄,薄得令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十分执拗。他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得使人一下子就觉得他有点病态。
总结一句:这是个狠而病态的青年!
甫一见面色微霞,气息沉浮的朝彻子,他还以为是西王母领着众仙女下凡了。
唐零不禁侧目:绝色到令他心惊肉跳的真容,下颌高傲的昂起。乌黑蝉鬓又柔顺又黑亮,梳得一丝不苟,光洁白皙的额头整个外露,身披了件绛色厚光缎作底、绣有五色云霞的袍服。
“衣香鬓影”,不再是空洞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触手可及的美妙。他只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场梦,梦中,他也不再是那个孤身走天涯的浪子……
——这唐三少爷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他一直渴切盯着朝彻子离去的方向,已引发了方应看的注意,乃至不虞。
“怎么?认识?”方应看挑眉,掩着薄而弧型美好的唇,窃笑。
他一口咬定:“认识。”
转过头见眼前这贵介公子美少年以扇掩唇,眼角那点子快活后的轻红,戳穿了唐少爷的心。
特殊的花木芬芳擦身而过,一下子将他带回了多年前在巴蜀的酷夏。那时他抱着自己捡来的丫鬟,脑海中想着沈三三,扒掉衣衫摸了个遍……
起初不敢认,因为差别太大。
现在可以确定,!刚刚与他相望的就是他找了很多很多年的人!
一别经年!
她竟然已被别的男子疼爱!还是他的上司?!
何时候勾搭上的?!
难道这些年他找不到她,是因为——!
……
听他承认,不知怎得,方应看心底也一股无名火起,竟顾不得这事不得宣扬,阴测测道:“认识?她是帝姬,从未去过蜀中,唐三少爷切莫说笑,你从何处能认识得到她?”
谁承想唐非鱼比他还惊诧。
他骇然望向方应看:“——帝姬!什么帝姬?”
“你说她?这怎么可能呢!”“唐零哈哈大笑:“她一介孤女,八岁时浑身都被我摸了个遍,我是她少爷我能不知道?”
方应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哦?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方应看面带微笑,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他绝不会认错!
唐零有意要在这“情敌”面前彰显自己与朝彻子的亲密,立答:“她左腿有一粒痣!藏在很隐秘的位置。”
那小小一粒痣方应看从前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可比对方还熟。
听唐非鱼这么说,这下,方应看轻浮佻达的笑容彻底消失。
他们彼此相互想要知道对方与朝彻子的关系。
只是不问不打紧,一问之下两个男人的脸色都算不得好。
得知朝彻子帝姬身份有异,本该为能扳倒她而狂喜的方小侯爷,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