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慢慢悠悠到了顾府门前,顾父顾母林父林母连同林苡丹全都排排站着,一度十分排面,还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紧张感,直到流光和阮软全须全整地下了马车,那种奇怪的紧张感才消失些许。
太子不出意料被含沙射影了两句,林父脸色一直不怎好,跟顾父顾母客气了一番就要带着阮软回去林府,顾母关心儿子之余也对阮软多了好几句关心,原本还想着跟林家一家子多说几句,不过林父先提出离开也没有阻拦。
毕竟还是未过门的儿媳妇,被自己儿子带着几乎是消失了一整个晚上,林父能好声好气说话没有提着扫帚追着她儿子打都是客气的了。
这么想着,饶是顾母爱子如命,也没忍住暗暗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流光……流光当做没看到。
林父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到了林府连院子也不去了,在大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与林父同行的林母也随之停下,略过林苡丹簇着眉心看阮软:“苡枝啊,你昨夜同顾公子……”
阮软不着痕迹地瞥了林苡丹一眼,垂眸慎重点了头。
林母紧抿嘴唇,林父脸色更黑,林苡丹脸色白得吓人,上下两排牙齿咬得太紧还隐隐发出声音。
大概静了两分钟吧,阮软有点站不住,朝林父林母拜了一下:“爹娘,无事女儿先回房了。”
林父看了阮软一眼,无声点头,林母看看转身慢慢往院里走的阮软,回头又看面色不佳的林父,最后又看低着头显然情绪也不佳的林苡丹,来回三遍后叹了一口气,追着阮软走开。
林父还是没有走。林苡丹缴着手指,低低喊了一声:“父亲。”
……
“安儿啊,你说你,昨夜怎么突然要带着苡枝跑去秋暝山别院啊,也不跟人家家里说一声。”目送林家一家子离开,顾母边带着流光往顾府里走边忍不住开口。
“就是。”太子趁机附和。
流光凉凉地看了太子一眼,一本正经:“太子表哥突然邀约,一时着急便忘了。”
太子:“……”
顾母:“……”
两人接连沉默。
谁都知道这是借口,但谁都不忍心当面拆穿。就是没想到流光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顾母纠结了一下,流光软下语气:“叫您担心了。”
顾母那一点纠结一下子就抛出去十万八千里,换上慈爱的笑:“我儿没事就好,这事都怨你表哥。”
太子:“……”
太子一脸不岔,默默闭嘴。
“对了,有件事想请爹娘做个主。”
“嗯?”顾父突然被cue,下意识转了头。
“什么事?安儿尽管说,娘都给你办到。”顾母满脸溺爱。
“我想同苡枝尽早成婚。”流光垂着眸,眼里闪过细碎的暖光,轻声道。
顾母顿了一下,不解:“不是定了来年开春?怎么突然想改时间?”
顾父和太子同样一脸不解。
流光斟酌了一下,含着惯常温和的笑意淡淡开口:“昨夜是我行事不妥,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对我们两家的名声也不好,不如我同苡枝尽早成婚。”
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没什么直接联系。
顾母怔了怔,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于是流光抬手掩着鼻尖咳了两声,继续温声道:“当然,主要是我想早些同苡枝成亲。”
顾母沉吟了一会儿,顾父率先开口:“安儿,这婚期当初是跟林家一起定的,我们忽然要改会否不妥?”
流光放下手,侧头带着温柔的目光看太子:“这就要表哥帮忙了。”
太子:“……?”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今有皇商顾家公子顾绥,有明达之才而本之以忠信,有博综之学而发之以文辞,人品贵重,才德实匹。兹闻林氏次女林苡枝温胥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行端仪雅,礼教克娴,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责有司择吉日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白头与共,勿负朕之美意。钦此。”
一道圣旨来得措不及防,同时来的还有顾家想要改改婚期的请求。
林父第二次拿到被择出来的吉日,看见几乎压在最上面那个被朱砂勾选的日期,健康了快百年的身体突然就有点心梗。
属于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阮软倒是没有林父那么纠结,嫁人于她而言也不是第一次了,况且对象是流光,她觉得她最多就是有点期待有点紧张。
圣旨那边下来,这边林苡丹也给了阮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