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暨白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顺着她的背,“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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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古时起,祭祀天地便选择禋祀。林施微带领祭祀殿众人跳舞祷祭,然后在祭祀坑中积柴,在柴上放猪和玉帛,然后燔烧而使之生烟。天神闻到了烟气,便算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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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白终于恢复了以前的话匣子,“大王最近养了两条龙。”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消息,林施微却还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侧耳倾听。
“大王没有找到豢龙氏,却找到一个养龙高手刘累。这刘累原是帝尧后人,曾向豢龙氏学过养龙。大王听说后,便找到他,听他阐述了养龙的本事,便赐其姓为御龙氏,并将豕韦氏的封地给了他,让他去侍养那一对龙。”
暨白讲故事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那语气好像他亲眼见着了似的。林施微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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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白除了照旧讲些稀奇故事,还给她带来许多绣品——在一块麻布上,用麻线绣得很粗略的线条。
“这是你做的么?”林施微用手指肚摸着凸出的绣线,连成一片,有时候是棵树,有时候是一座山。
像现代的盲文似的。
通过触摸让一个瞎子接收外界的信息。
暨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做的不太好,我想让你知道这些东西长什么样子。”
林施微并不会一直是个瞎子,但此时她摸着暨白的心血,轻语,“我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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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孔甲七年。
暨白又在和林施微滔滔不绝,“刘累向大王进献了一种食物,似乎非常美味。大王享用后,又向他索要。结果刘累竟然害怕地逃走了。你猜他为什么逃了?”
林施微配合地问:“为什么?”
“原来是他将那雌龙给养死了。龙又长又大,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便将龙肉烹食,献给了大王。大王觉得美味,再向他索要,天下的龙哪有这么容易得的?他拿不出来,又怕大王降罪于他,便连封地都不要,逃到鲁阳去了。不过大王也没有怪罪他。”
“大王都没找到豢龙氏,我想他也未必真跟豢龙氏学过养龙术。”林施微点评。
“我想也是如此。”暨白附和,突然问林施微,“老师,你食过龙肉没有?”
林施微一愣,摇头,“大王以前都未用过,我更不曾食过了。”
“听说那龙肉能养生增寿,祛病延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暨白语速有些缓慢,似乎在遐想。
但林施微突然想到尧舜禹三人异于常人的长寿,她和暨白为了躲避夏启,没有听说王城里养龙的事,但仔细想来,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龙,龙肉还真的能延年益寿?
摇了摇头,林施微将这些扯淡的想法摇出脑袋,“真的假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林施微目盲,自然看不到暨白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在她若有所思时,眼中突然出现的一丝亮光。
她只听到暨白一声轻笑,又说起了其他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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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暨白给林施微针灸,虽然像以往一样说着话,林施微却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暨白,你今日怎么了?”
暨白不料她如此敏感,“我瞧着这针灸对你似乎也无用,听说还有一样东西,或许能试一试。我想明日便去找一找,或许十天半月都不能回来。只是有些舍不得离开你。”
“什么东西?”林施微有些好奇,更是不舍,“我……我有些朋友,不如让他们去找便好。”
“你的朋友……都不便离宫,还是我去比较方便些。”
“那是什么东西呢?”林施微越发好奇了。
“我不一定能得来,得来了再跟你说,免得叫你空欢喜。”
林施微心里痒痒的,软了声音,摇着暨白的手,“好暨白,告诉我嘛!”
“你摸一摸我的脸吧。”暨白没应,反而牵着林施微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喜欢你再摸一摸我,记住我。短则十天,长则月余,我便回来了。”
暨白说起这话的时候,不舍中还夹杂了一丝沉重,无端让人不安。
短则十天,长则月余。
林施微描绘着暨白的轮廓,指尖流连,“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叫别人去不行么?”
暨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么久的时间,我舍不得你嘛!”
暨白只是又抱紧了林施微,还是没有回应。
林施微知道,暨白这个人平日里很好说话,但是他做好了决定,也是个相当固执的。
想到久不能见,心中思恋并着欲念发芽,林施微挑起一根手指,勾着暨白的衣带来到床榻之间,将他推倒在榻覆了上去。
暨白既慌又乱,想推不敢推,想抱不敢抱,只能任人宰割。
像那把大祭司送的木剑,被温香软玉包裹着,一点点来回摩擦,却打磨得越发坚硬。
只是这剑毫无章法,每一剑都像是随意挥出,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击中要害。很快木剑学有所成,有时横冲直撞猛烈如同狂风暴雨,有时剑随心动,势不可挡。
只把大祭祀杀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