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北狄、西戎、三苗也都被舜帝震慑,天下的掌控力比尧时期上升许多,此时便有了疏通山河的政治条件。
后稷等人听到此法是鲧提及过的,便不再多说了。毕竟论起来治水,鲧若说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
文命便先从帝都所在的冀州开始梳理。冀州北面的界限就是黄河穿过的梁山、壶口。一行人从雷首山出发,山上多鸟兽,伯益便与林施微提高音调,用快速尖锐的声音驱赶狮虎,待狮虎被惊走后,众人才行动。
“益此法当真厉害!”文命有些好奇,凑上前来,比着伯益手里的口簧也做了一个,却只能发出单调刺耳的声音,别说惊走猛兽了,恐怕立刻会激起野兽心中烦躁,随时出来杀人。
心有戚戚地放下口簧,看了一眼林施微,文命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句:“我竟连个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
伯益笑着摸摸林施微的头:“这孩子像我,正如你像鲧一样。”
说完忽然觉得不妥,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文命似乎没有听到伯益刚才的失言,只是拿出来规矩准绳测量起来,“我曾向父亲学过测量之法。”
“规”和现代的圆规类似,“矩”是直角曲尺,由长短不同的两根尺组成,呈直角,短的一根为勾,长的一根为股,可以用来画直角、量度长度、确定直线。
“准绳”则是指水准器和丈量距离的绳,用于确定直线、测量长度。水准器用于测定物体的水平面,而绳则用于连接水准器并标记出直线并测量距离。
文命仰卧在地上,将矩尺的一端放在地上,另一端指向天空,通过观察矩尺与地面的夹角,利用规矩准绳,也不知他如何运算,便得出了山川高度,大地距离和形状。又通过观察水势,寻找水源头和上下游流经地域,制定了治水方案。
众人依照文命的指令,从雷首山北上,很快便疏通壶口,治理了梁山及其支脉。
为了加快行程,减少路上耽误的时间,众人便在地上乘车,水中行船,泥路用橇,山路乘檋,檋车车轮上装有像锥头一样的铜器,长度大约有半寸。这些铜器被安装在车轮履带上,用来在山路行走时防止打滑或跌倒。上山时候,前轮齿短,后轮齿长,而下山时候,前轮齿长,后轮齿短,确保行走的平稳和安全。
梳理完成后,文命就让人砍下大树做为标志,类似于现代的省界线。
梁山西面便是太原地区,太原南面是太岳,太岳山之南便是尧都平阳。
林施微趁机回了一次平阳,到处打听暨白,却始终没找到,最后还是失望而归。
冀州南以黄河为界限,文命一路沿着黄河向东去,梳理了覃怀、衡水、漳水,直到入海口。
至此,文命的治理已经颇见成效,冀州黄河有了出口,水患立刻便小了许多,众人也都心悦诚服,对文命的指令唯命是从。
再往东北去,有一个地方叫靺鞨国,也有人叫它肃慎国,南部有一座白山,鸟兽草木也尽是白色。这里的人居住在山林中,因气候极为寒冷,故而会住在洞穴里,并且认为洞穴越深越好,有的甚至挖到了九层梯的深度。
他们饲养了很多猪,以猪肉为食,用猪皮做衣服。此时正是冬季,他们还会用猪膏涂抹在身上,厚度达到数分,以此来抵御风寒。
众人好奇试了试他们的衣服,果然温暖又不臃肿。
文命认真地看着身上的皮服,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样的皮服,咱们走到这里才发现,可是帝舜远在平阳,却不知人间还有此物。我们奉舜帝命令,梳理了此地,以后这里的人便不会再有水患之灾,他们便应该进贡皮服给舜帝,以示感激敬畏。”
众人皆以为是,后稷等人更是想到鲧的下场,以为他要在舜帝面前示弱,也都纷纷点头。
只有见过许多次政权迭代的林施微,隐约意识到,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人记住这次治水的功劳,从而一直感念帝舜,和亲自治水的——文命。
以往遇到有人家的地方,众人多是凑合着借住在当地人居所里,但在这里,大家劳累之余,还是自己动手盖了简陋的屋子。
一路之上,文命居住的比任何人都要简朴,不说与后稷、伯益比,被诸侯送来的罪人劳役也比他住的好些。
此时,更是只有简陋的一些树枝搭就,四处漏风,似乎一阵大风就能吹倒。
而众人不借住这里人家,实在是他们太不注重清洁,甚至在屋里设置厕所,围绕着厕所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