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吊死鬼是这个意思吗?
漆夜彩分神期间,村民催促她去上香。
村民跟在身后,漆黑的眼底的阴影越来越重,如同墨一圈又一圈晕上去。
漆夜彩点燃香,闻到了一股香甜味,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俯身的瞬间,村民袖中出现一把匕首,朝着漆夜彩捅去,下手凶猛狠厉。
女人动作更快,指缝夹着的三根香如尖锐的长针,转手刺入他的眼睛。
刀尖堪堪捅破她腹前的衣服。
漆夜彩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早就白给,居然不跟她演一会儿。
漆夜彩略表遗憾地松了手,甩掉指缝的香火,拍掉那把匕首,一手握住村民的脖子,指腹滑过他的脸颊,捏着边缘处,撕开了脸皮。
这村民有两层脸皮,撕掉上面那一层假的,露出来的才是原貌——乌鸦头。
原来也是个鸟人。
这个鸟人只是被捅了眼睛,还没死,嘴巴动了动:“你……”
漆夜彩怕他说到重点就断气:“有话快说。”
乌鸦人下拉的长眼睛跟劈了叉似的,视线错过她的脑袋,盯着她的身后:“身—后——”
漆夜彩立刻反应过来,把他干脆地甩到一边去,利落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乌鸦人落地的瞬间,屋顶的白绫飞速穿过来,套住他的脖子,“嗖”一下,把他吊了上去,猛然收紧。
漆夜彩眉梢微挑,这白绫这么智能?
白绫不断收紧,直至乌鸦人彻底断了气,停留下面目狰狞的一幕,四肢无力地垂下,像是被抽干了精气,干瘦无比。
这白绫果然有问题。
漆夜彩脚尖挑起地上的匕首,在手中一转,扔飞至白绫那,割断。
“轰隆——”房屋像是失去了顶梁柱,剧烈地震了一下,落下层层灰屑。
漆夜彩迅速后退,在到达门口的那一刻,门猛然关上了,抬脚踹了踹,根本踹不动,仿佛钢铁做的门。
房屋的震荡停止了,漆夜彩靠着门,观察着屋内,什么也没出现,被吊着的乌鸦人也没有变化……不对。
他现在浑身在冒血,一点一点落下来,地上形成了一小块血域。
血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仿佛是倒计时的计数音,滴得人心慌。
漆夜彩想着,既然出也出不去,那就把这里面毁了吧,总不能单纯把人困住,总该有点什么触发点。
来到香炉前,那供奉的水晶像中,涌出来一抹血色,慢慢充斥了整个水晶。
漆夜彩浑身一震,心跳加速,精神恍惚了一瞬,四肢无力,眼前忽明忽暗,她竭力支撑着面前的桌台,没让自己倒下。
朦胧间,听到一阵古老的低语。
——我,向往,自由、和谐、平等。
——我,反对,约束、破坏、阶级。
——我,愿意,舍弃,肉身。
——自愿,加入,乌合众。
——为,创造一切,美好的未来。
——现在,为过去的罪孽,忏悔!
墙壁上的乌鸦装饰突然张开了翅膀,眼睛呈现出血红色,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漆夜彩的身体虚弱脱力,不受控制地发颤,从心底涌出来心慌意乱。
她紧盯着眼前的水晶神像,死死咬着牙,跟着这诅咒一样的低语,一字一字念着:“我……愿意……舍弃……”
——把你的身体给我吧!给我吧!
——让我占据你的身体吧!!
——给我!给我!给我啊!!!
好像有什么东西扯着她的精神与意识,试图分裂她的灵魂与肉身,往上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