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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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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席卷,一晃数月已过。

而飞雪簌簌飘落,整个黎都皆为洁净素白所覆盖,人们都在迎着岁末的雪,期盼迎来一个太平安顺的明年。

对于帝都的变化许多人无知无觉,看不到上层的争斗,也不知道白雪之下掩盖了多少尸骨,唯一明显的感受,便是永昌公主总揽朝局,这条律令是出自永昌公主,那条决策是永昌公主一锤定音……她的话语极有份量,比皇帝更有份量。

大黎很可能要迎来一位女君。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百姓们心想:公主殿下那么优秀,有什么不可以呢?

朱雀大街刚刚清扫过没多长时间,很快又罩上了一层银白,瑞雪惹人喜,一家商铺趁着喜气新开业,炮竹声声,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却也惊到了一匹随着主人正经过门口的马,那马嘶鸣一声,躁动不安,甩脱其主人牵着缰绳的手,也甩掉了背上的行囊,乱无章法地朝长街飞奔而去,行人纷纷惊呼躲避,却也有人反应不过来,眼看就要被那马蹄撞上,正这时,一人飞身而来,把他往旁边一捞,避开了危险。

这人惊惶未定却又喜道:“喻将军!”

一听这声,惊乱的众人心中不由一定,纷纷看向那跃上马背的赤袍男子,看他抓住缰绳控制住了惊马,又阻止了这马撞向前方的一行人。

他肩膀上绣着的麒麟威武凶猛,瞩目非常,就像从神话传说中降临于世的守护神,护人以安宁。

马的主人正气喘吁吁跑过来,而前面那几人惊诧地回过头,为首之人仰首,望向马背上的人,神色一动,抱拳道:“多谢解困,阁下莫非是喻将军?”

喻尺夜看过去。

那人道:“在下霖川宿怀行。”

“国师大人。”

踏上祭台的年轻男人着素淡青衣,披一身雪氅,玉冠拢乌发,水墨画眉眼,神骨玉颜,飘然出尘。

见者纷纷俯首行礼。

练清竹看过祭台,道:“岁末祭天礼乃国之重典,不可有分毫差池。”

“是。”

练清竹朝下看去,祭台搭的很高,既可远观皇宫殿宇楼阁,也可长望帝都万户民居,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好,建筑的轮廓有些模糊,从他的角度来看,茫茫人世净洁无尘,唯一的污浊大概是他自己消散不去的那点魔心,所以他不能看清这世间,可是又有谁的心中没有“魔”呢?

想通这些,便什么都可以释然了。

每个人都可以领悟到不同的神祇正心。

岁末祭天礼按规矩应该由太子随皇帝登祭台,为大黎祭天祈福,求盛世太平,条程一向由司礼部与国师府负责。

当然,国师主要负责主持祭天典礼,各种细节一向是由司礼部把控,而今国朝无太子,司礼部便上书请镇国永昌公主登祭台,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皇帝久违地上了一回朝,问大家的意见,一部分人选择沉默,一部分人支支吾吾不敢言,剩下的则都是赞成,顺便褒奖赞美了公主一番,最后皇帝问到了新任国师身上,国师说公主懿德可敬,乃皇子皇女之典范,登台祭天甚为合适。

于是永昌公主随皇帝登台祭天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明眼人都知道如今是谁在皇都里掌控着大局,皇帝却竟然糊涂到不明白现状吗?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耳朵能够捕捉到千里乘风楼上各种各样的热闹声音,练清竹摸到茶几上放着的刻刀,掏出雕了一半的木头,慢悠悠忙活着,他眼神不好,就干脆不看,只凭感觉雕画,这是他新找到的乐趣。

“将军。”

车门敞着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有一匹高大健硕的红棕骏马,马背上的男人俊美英气、神武不凡,只一个轮廓就看的人心口一热,还不待练清竹细看,马背上已经没了人,车门吱呀一声响,车厢里的空间瞬间变得很拥挤,挤进来的人气息逼近,啄了一下他的脸。

练清竹含笑:“只到这种程度?”

不满意?

喻将军贴近他,噙住嘴唇。

先浅尝品味,似是探寻战前的情.报。

而后一举攻入,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唇.舌之间的空隙,掠夺每一分气息,霸道而又强横。

倘若觉得呼吸困难,便只能奋起反击与之交锋。

你来我往,气息交换,才得畅快。

喻将军势必要让心上人满意。

练清竹心满意足,不止为他霸道的攻势,也为他乐意迎合自己的态度。

喻尺夜抓住他的手探了探温度:“怎么不把车门关好?”

练清竹懒洋洋地眯起眼睛:“感觉可以遇到你。”

喻尺夜关好车门,解了外氅,挤在他旁边坐着:“这场雪一下,帝都冷透了。”

“今天忙吗?”

“不忙,就是太热闹了些,这几天不少人进都述职,我刚见着霖川郡王。”

“中镇以南的霖川?”

“嗯,宿怀行祖上因有救驾之功而受到赏识,后来得封郡王,受命镇守霖川,处在中原通往南疆的关键位置,但后代都没什么能力,压不住南部势力,甚至南疆冰禅教都可以骑在官府头上为所欲为,这位郡王不敢管。”喻尺夜道,“近几年朝廷重心在西境对付外贼,南部之状多有疏忽,殿下往后必会出手整治,那是她的一个遗憾。”

永昌公主曾领兵前往南疆平乱,助的就是镇不住场子的霖川郡王,只不过当时受到了国师府与东宫太子的阻挠,她只能半途而废。

练清竹随口问:“霖川郡王为人如何?”

“一面之缘看不出深浅,瞧着文质彬彬,观他过往行径却似个软弱的胆小鬼。”喻尺夜看着他手上忙活,随手摸到旁边茶几上的一册书,“《璇玑百图》?”

独享乾坤,笑傲神魔。

练清竹又拿起了刻刀:“我近来爱看一些杂书。”

这事喻尺夜自然知道,练清竹不只对练功专注,他又开始融于世间,爱好广泛,兴趣众多,兴致来了什么都可以玩一玩,近来除了雕刻,忙碌之余也会看些闲书,他眼睛不方便,多半都是睡前喻尺夜念给他听。

喻将军小心守着他,他们共同努力,不给那魔心再起的机会。

“这本不太一样。”

“我让弟子收集天下机巧玄门之术成册。”练清竹道,“世事百态万象,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精通,不过,若是意识到了不足便可以尝试着去弥补。”

喻尺夜:“因为百草林被破坏那件事?”

“嗯。”练清竹漫不经心道,“当初越锦书不敢直接面对仙医,为了逼我出来,指使璇玑阁破坏百草林中的机关玄门,那恰巧是我所不精之事。”

所以他要尝试着弥补己身不足。

提起越锦书那些人,喻尺夜心中便是一阵怒焰,因为至今也没能报复痛快,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道:“莫要太过劳累。”

“不会,于我都是闲兴。”

喻尺夜随手翻着书册,翻到其中一页,练清竹做了标记,他一目十行扫过,留意着配图:“天折地绝?”

“据说是璇玑阁密藏的独门机关术,”练清竹道,“没办法获取,我只能尝试着推演此术是什么模样,甚是有趣。”

喻尺夜:“有趣?危险吗?”

“璇玑阁一向神秘,此术未曾用在实处,便没有例子说明其是否危险,不过,天柱折,地维绝,气势是够了。”练清竹手中动作没停过,刻刀用的很是利索,“它是最具气势的,却不是最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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