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如释重负,红着眼眶斜视姚博飞,无声询问对方,自己的表现可让人满意。
“对,我不过是用了姚若思的剑,根本不知道上面抹了毒,因此暗箭伤人的也不是我。”
有背锅侠在,姚博飞打算全身而退。废修为?不存在的。
他拿出对战时所用佩剑。众人一比对,确实是重霄门的样式,继续调查下去,很容易查出这即为不久前姚远颐少的一柄。
“没错,下毒的是我,应受惩罚的也该是我……”
萧景闻白榆据理力争,耐不住姚远颐自暴自弃,决意揽下全部罪过。
她清楚,若叫姚家人做抉择,他们会毫不犹豫扔掉自己以救姚博飞。从到达昭都的一刻,她便是一枚弃子。
谁会在意一枚弃子?
一声凄切的呼喊打破沉寂。
“姚师姐!”
朱子曦不肯相信,那个意气风发、豪言壮志爱自由的姚远颐去哪了?
在家不受待见,在外孤苦伶仃,凭什么姚远颐必须为他人放弃自我,她分明不愿意!
难怪姚博飞之后仍能作妖,竟是踩在姚远颐的尸体上、吃人血馒头。
眼见姚远颐抬手准备自废修为,朱子曦迅速上前抓住她聚满灵力的手,并柔声劝道:“犯错的不是师姐。这个烂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姚博飞担心朱子曦真把人策反,然后没人顶罪,便满目狰狞地对朱子曦厉声呵斥。
他发现朱子曦的确被吓唬到、退后两步,却仍不放开姚远颐,于是气焰更加嚣张,变本加厉追骂起来。
当初他在朱子曦面前出糗都没敢找人算账,这次有邹文滨作后盾,他无所顾忌。
剑身出鞘一寸,姚博飞右手突然遭重重一击,他呜咽着收手,忙朝肿大的拳头吹气。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动小爷我!”他咬牙对上玄晖一双怒气迸发的凤眼。
少年手持长剑,没有退让的意思。
姚博飞瞧见玄晖不如朱子曦好欺负,甚至大有要刀人的架势,先前的狂妄跋扈转瞬即逝,仅剩的一丝傲气令他壮着胆子拉过邹文滨挡在身前,自己躲在后面大放厥词。
“你们归云门想包庇姚若思的话不再追究昨日之事即可,胡搅蛮缠做什么,你看你,哪有半点大门弟子的风范。”
朱子曦打晕姚远颐,半天憋出两个字:“傻帽。”
她没什么威慑力,让姚博飞没放肆怼下去的是她身后几个健壮的男子。
白榆拍拍她的肩膀。朱子曦回眸一刹,他忘记鼓舞士气,忍不住笑出声:“对不起。”
“别碰我。”朱子曦扶着姚远颐缩到玄晖身旁,“白毛大妖,你最好今天把人料理干净了,否则元宵节你耍我的事,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咳咳,师妹哪里的话,姚博飞毒害我们归云门弟子,又出言挑衅,师兄必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转眼瞪向姚博飞,又与邹文滨打斗,让萧景闻趁乱擒住罪魁祸首。
一番严苛审讯后,失去靠山的姚博飞立马怂了,韩渡没继续拉偏架,终于按照正式流程定罪结案。
但只有给连笙下毒一项罪名。姚博飞支支吾吾说不清牵扯息风教一事,朱子曦害怕他恼羞成怒,宁死拖累姚远颐。
朱子曦不确定这样的结果连笙会不会生气。可她不能看着姚远颐无辜受难。
发现韩渡伸手想接过晕厥的姚远颐,她将人搂得更紧。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步。
郭白把堂上信息尽数传讯至微生忧和,完事记起姚远颐或许接触过魔教,打算接着搜集线索,因而自告奋勇带姚远颐回去。
“抱稳了。”朱子曦有台阶就下,不让敌人顺心她便高兴。
“既然如此,还望代宗主醒来时映霜道友告知一声。”韩渡眯了眯眼,拂袖而去。
朱子曦木楞地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有些背脊发凉。
这人绝非善类。
“我们走吧。”
玄晖语调轻柔,舒缓女孩内心的局促不安,不敢有半分逾矩。
她不爱与人亲近,他便不会再明目张胆向前。
萧景闻依旧不服玄晖,架不住自家师妹偏爱这口。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边的白榆倒是生起了八卦之心。
她冷冷道:“我与谁交往还得向师兄报备?”
踢到硬骨头了。白榆讪讪一笑,连连赔笑道歉。萧景闻轻叹一声,嘱咐朱子曦若是外出不归切记要先向连笙报备,才告辞离去。
姚远颐的居室较远,朱子曦原也不熟悉重霄门,弯弯绕绕走了些错路。最终他们在装晕醒来的姚远颐的指引下,成功到达目的地。
主人翁本打算好生招待恩人一顿,不料郭白开口就是审问她与魔教是否勾结。姚远颐兴致索然,自证清白后,答应协助调查姚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