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谢连笙妹妹好意。”楚婷接过香囊查看,神色不佳。
既然她知道连笙,肯定也在段崇知那听过自己的坏话了。
难怪这般不自然。朱子曦想,这些男人真是闲得慌,天天在背后嚼舌根,有时间多去练练剑术不好吗?
“映霜妹妹慢走。”楚婷出门相送,不敢触碰朱子曦。
离开后,朱子曦嗅嗅手心,有些疑惑。
她在楚婷身上闻到一股奇异香气,并非梅香。
有些熟悉,具体她又记不起来。
终于等到朱子曦完成任务,连笙迎上前询问:“和楚姑娘相处如何?”
她让人代为送礼,盼着借楚婷舒缓朱子曦与段崇知的关系。
今早又见二师兄对小师妹冷眼相对,她认为这不利于往后门派和谐发展,所以必须想办法让二人和好。
“她很好,我累了先回去。”朱子曦怏怏的,像刚跑完一次八百米测试。
“去主厅,马上开宴了。”
连笙才不管朱子曦不情愿呢。收下人家的请帖,赴宴是天经地义,不容她后悔。
“好,慢些。”
二人走远,楚婷探出身子,手里攥着梅花香囊,沉吟片刻:“百日仙?”
她半隐于门扉阴影下,远望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
“有意思。”
*
宴席上,其他人举杯交谈,朱子曦得知楚婷已有身孕,可段崇知仍吆喝楚婷斟酒布菜。
说起来,这一桌子菜大概是楚婷一人烹制,段崇知不像是会做菜的人。
真不知道段崇知是娶媳妇还是招保姆。
朱子曦盯着一桌菜,兴致缺缺。
回归云门的第三天,开始想念陶书萱的手艺。
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段崇知喝多了,举着酒杯晃悠悠站起身来找她的茬。
此前段崇知向来宾一一敬酒,只有夏期、安施愿意同他畅饮。
“映霜!”
这雄浑的嗓音令朱子曦身躯一震,颤颤道:“师兄有事?”
“我大喜的日子,你跑去章州疯玩就算了。今日我难得请客,你怎么又不高兴?映霜你给我听着,在外头的情绪不准带到我面前。要不然你直接告诉我谁欺负你,我揍他去好吧。一天到晚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朱子曦对此鄙夷不屑:“师兄醉了。”
楚婷温言劝着段崇知,安施也离开座位试图拉住他。
“不行,你给我把这杯酒喝了。”
中途段崇知打了个酒嗝,导致空气里弥漫一股浓重的酒气。
“我不喝酒。”朱子曦捂着鼻子严肃拒绝。
楚婷接近时,白天那股奇异气味再次萦绕鼻尖,穿过酒味涌入朱子曦心头,令她警觉。
“我替师妹喝吧。”连笙自告奋勇。
阅川出言终止这场闹剧,同时吩咐夏期留下照顾段崇知。
事后朱子曦偷偷问连笙是否闻到过可疑香气,连笙却说仅闻满院酒香四溢,甚至有点小懊恼没能如愿喝上一口。
果然,在场众人中唯有她察觉楚婷的异常。
不过目前朱子曦没有任何不适,因而只当是被酒气熏晕了。
离开段崇知寝居的路上,阅川扶额叹息。
“早知道崇知不胜酒力,不该同意他们喝酒。”他苦笑一声,“映霜,那些话别往心底去。”
“是。”朱子曦的回复苍白且无力,显然是受了段崇知的影响。
安施解释:“酒是二师兄从家里带来的,估计放了很久,的确有些烈。”
他满脸通红,步子歪歪斜斜。连笙不许醉鬼搀扶师父,他便独自走在前头带路。
“师弟小心!”
话音刚落,安施一头撞在路中央的树干上,额头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撞掉了醉意,他才算清醒一些。
见安施的倒霉样,朱子曦没有半分怜悯,反是扑哧一声笑出来。见状,阅川只是微笑着摇头。
“连笙,映霜,你们两个出门在外勿要学师兄师弟。”他依旧不放心,补充一句,“不论是谁给的酒水都不能沾啊。”
“遵命。”连笙心虚了。
她在章州最后一晚甚至强迫萧景闻陪她喝酒,若不是今日师父在场,她必定是要和几位师兄欢饮达旦的。
而朱子曦答应得痛快。
无所谓,答应不代表她会遵守。
“你们一定得保护好自己。”
“是。”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师父阅川在朱子曦心中形象已经由孤高不群的落魄天才成了一个为孩子们操碎心的老父亲。
她对阅川观感真不错,怎么就摊上段崇知那个疯子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