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秒漫长的好像是永恒的一瞬。
紧接着,他被牢牢抓住,身上七零八碎的力道被以巧妙的力道卸掉,他只在一片动态模糊之中勉强看清那个人的脸——刚才离去的陌生的神速力者又去而复返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满是茫然和焦虑,“你受伤了,需要治疗。”
绿箭侠只是在稍微喘息得过来的那一刻看见一道雪色身影极速弹射出去,踩在倒塌的废墟之上,身体以极度不自然的姿势扭转,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娇小女人的脚踝,想要把她像抓住一只氢气球一样抓下来,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那人随后以一个巧妙姿势在地上翻滚,卸掉身上的力道,在两个建模人中的一个,因为那人的距离十分接近而想要动手时,反渗一肘捣向其中一人的鼻子,随后拉开距离。
那人快的就像是雪崩,绿箭侠无法评估速度,神速力者对于普通人而言都迅捷得过分。于是在那人停下来时,他才看见今天所遇见的第三个疑似友方陌生人的样子。
二折闪电以极其锋锐的视觉冲击力占据了她左胸的半边,她微微喘着气,脸颊上泛上一层非人类的蓝,透明护目镜之下缺少色素的雪色眼睛只顾盯着半空中的人,她用一种绿箭侠无法理解也不甚熟悉的语言抱怨着什么,随后把双手聚成喇叭状,朝着天空中的人以一种咬字带着古怪风格的声音喊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苦衷,但是请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就算敌人棘手,伤害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更何况这里还有我们的盟友绿刺侠。”
“绿箭侠——是绿箭侠!”被称为光纤的急速者大声指正。
白发的急速者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纠正道:“想想我们的盟友绿线侠吧,他罪不至此。”
连天空中的娇小女人都听不下去了:“是绿箭侠吧。”
“嗯……管他的,总而言之你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伤害别人,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伤害自己。”她看向背后的两个建模人,一脚狠狠踩在他们的肚子上,没有给他们的呲牙咧嘴哪怕一丁点儿注意力,“不要成为刽子手,这不是你——你也不需要承担任何沉重的责任,虽然我不认识你,亲爱的朋友,但是你生来就是自由的、就应该像一片羽毛一样轻盈,我请求你回到等待着你的姐妹们的身边,可以吗?”她语速很快,只能勉强听清,好似生怕自己来不及说完。
女人只是悲切地笑着:“太迟了,朋友,太迟了。”
“不迟,我的挚友她和你一样也是绿灯侠,你们可以谈谈而且人生没有过不去的槛,我们可以——”倒计时紧密响起,白色的急速者大叫一声“不好!”就想要阻止,却被一串紧锣密鼓的攻击生生逼退,这一击来得太重,她感觉就像是重重摔倒了地上一样,“哇”地吐出一口蓝色的血液来,短时间内无法再迈动一步。
“完啦完啦完啦——”她一边抱着头大喊,一边觉得自己发出的这串哀嚎听上像救护车。
紧接着,眼角余光看见夺目的苍翠色。
地面仿佛雪糕一样被生生挖出一块,伴随着瓦砾和碎石升腾而起。她不知道绿灯戒指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工作原理运作着,只知道大概是和被命名为“意志力”的心灵考量有关。对流层、平流层、卡门线——于是终于超出她的视线范围,变成一颗令人惴惴不安的翠绿的星。
她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现在已经差不多长好了,勉强站起来,朝着陌生的急速者和绿箭侠(这次她终于准确记住了对方的名字)的方向走去,勉强建议道:“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光纤担忧又怜悯地看着她:“抱歉,我没有办法一次带走两个人。”
“那就带绿箭侠走吧,”她直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朝着两人俏皮地眨眨眼睛,好似面对的不是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灾难,而是一场演习、一场游戏,“大难当头,就该我们去上。”
绿箭侠小心观察着周围的情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和疼痛,声音透露出疲惫,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你受伤比我更重,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你活下来会比我更有用。”
“哈哈……”那个白发的急速者在他面前按干巴巴笑两声,随后一个大跨步把他扛起来架在光纤的肩膀上,在绿箭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拍了一把光纤的后腰:“驾!”
而她自己则抬头望向天空,感受着在两颗心脏的急速跳动中,身体的脂肪被快速消耗,而破损被一点一点以正确的方式修补。
“只剩百分之一的电量了,她会需要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