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过屏风走过去的时候,江知鹤很冷硬地逐客:“陛下还是请回吧。”
阳光轻轻洒落,透过纸糊的窗棂,斑驳地照在那孤寂的身影上,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捂不热。
江知鹤见我看过来,便别过头去,半个身子浸在浴桶之中,乌发如同最纯粹的墨水,在水中轻轻散开,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旁,更显得他肤色之白皙,近乎透明,宛如初冬初雪覆盖下的寒梅枝。
他身上是红梅落雪。
昨夜留下的痕迹,那些咬痕吻痕,错落地分布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深浅不一,红得热烈而深邃,就像是皑皑白雪中突然绽放的红梅,既突兀又和谐,美得令人心悸。
“阿鹤,为何又要赶朕走?”我弯下腰来,俯身趴在浴桶上,身影笼罩了江知鹤。
我们之间凑的这么近,再近一点几乎就要脸贴脸吻上了,江知鹤整个人都微微一颤,瘦骨嶙峋的手猛的压力抓住了浴桶的边缘,指甲似乎要把浴桶抓出一道痕迹来,指尖都压白了。
“请陛下……不要那般叫臣。”江知鹤垂眸,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此刻,似乎一个称呼就足以让他仿徨。
“为何不能?”我压过去,握住他的肩膀,已然是一片冰凉,顿时皱眉,“为何水都凉了,还待在这里头。”
“陛下。”江知鹤伸手还想轻推我,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凑近了闻,很明显可以闻到他身上有微微的酒味。
——这哪是吃了几口冷酒啊,这分明是饮了几口烈酒!
大早上的便喝烈酒,我从来不知江知鹤还有这等坏习惯,顿时眉皱得更紧了。
我只能轻声地说:“起来,把身上擦干,别着凉了。”
“……”江知鹤抬眸看我,却并不说话。
说着,我伸出双手,一只稳稳地握住他略显削瘦的肩膀,另一只则穿过他腰际后方,将他整个身躯从浴桶里面拉起。
他的体重出乎意料地轻,肩胛骨都有些过于明显。
江知鹤被我拉得站起身时,身上的水珠沿着肌肤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也悄无声息地浸湿了我的外衣。
好在江知鹤并没有挣扎,我快步抱着他走向屏风旁,那里挂着一条柔软蓬松的浴巾,浴巾被我一把扯下,快速展开,包裹住江知鹤不自知地在微微打颤的身躯,从头顶覆盖至脚踝,仿佛用一层温暖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湿冷。
“这样好些了吗?”
我尽量压着脾气柔声询问,同时用指尖轻轻理顺他湿漉漉的发丝,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带过我们之前的针锋相对。
江知鹤抬头望向我,“陛下,这算什么?”
我无奈:“便算朕心疼阿鹤。”
“唉,”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