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的记忆,小四甚至怀疑自己那激素没起作用的问题,剂量不够,都不敢想,她确实是喜欢它想跟它在一起那种。
同时,它因为收回了那部分,开始变化了——
先是想起了蜂后想到什么是什么,也没多想直接就想着吃;
然后在她拒绝后才回过了神,再一次的要求她,强调让她管控住它别再继续吃了;
转移着话题掩盖着自己的慌张,它在慌张,慌张害怕自己失控,怕自己成为不想成为的虫,它还是想当人的,当虫让它想起那些人为了一步步让它成为虫的迫害,那一步步的走向疯狂、冷漠、孤独、无助、冰冷。
虫吃人,小四不吃,小四在绝望的求助,不想被虫一点点蚕食干净。
只不过才升起的绝望很快因为那一个吻而迅速瓦解,她的承诺落入耳中仿佛最诚挚的告白戳动它的心,它懵了,然后它自卑了,不住的否认,不敢想,它拥有了,被爱。
甚至把那推到了激素不够上——这个它认为不可能的事,毕竟,这可是它动用了所有脑虫了的事啊,日常,它大部分脑虫都是懈怠着的,主要一个是消耗大,另一个是没必要,而且加快它走向虫思维模式的步伐。
它本来想慢慢解决,但又因为她跟鸥尔澜聊天,她知道它听着的,于是表露出想带它回家见家人然后定事的意思,结果……把它吓着了,搞慌了,一下子紧迫感就上来了。
她这一步走错了,太急切了。
虫本就想吃虫了,小四因为她太过紧切、太快了而又推给信息素,为了不让她迷途太深而放松了意志选择吃虫子补充。
意识达成了统一,它更控制不住了。
同时,小四不再抗拒了,意识统一了,它开始渐渐想起了过去。
然后,它内心刚升起了的一点想要试着转变的情愫,那,还是有一点点想象着——万一呢?果断压住了。
它拿着她根本不是喜欢它为借口,幻想着信息素效果没有后正常的她会对它如何的厌恶,甚至会攻击它来恐吓自己。
别想了,没有万一,根本不可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什么都没有,你的外貌条件也就那样,对方的条件多好多高啊。
它想起了它那一次次的落空。
这次肯定,也不会意外,这只是,短暂的,落在它身上的一抹阳光,在它真正放松的接受后,不知何时便会突然有什么把它踹回更深的阴暗,而且,时间不会太长的。
它想走了,想解决完她的事就走,然后躲起来,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它,它自个儿打造自个儿的新小窝住。
它需要快速解决她的事,它害怕,它清楚的知道落空的后果但仍旧忍不住会想要沦陷,尤其是成为狐狸被她抱着,大小姐带着一块儿玩。
真的,太美好了,她温柔地抱着它给它舒适撸毛,那天阳光很灿烂,湖很美,花很漂亮,她弹竖琴好听,她还做了个特别漂亮的花环给它戴。
它等不了半个月了,它必须要吃虫子加快速度,这阳光太灿烂了,那湖水太温柔了,它肯定会沉沦的,但这并不是安稳的阳光和湖水,这只是一时的,一时……
小四挺想泡温泉的。安儿微娅沉默的想,可惜,那会儿她还误认着小四的性别,所以拒绝了……
之后,鸥尔澜训欧诺那得的话,欧诺那得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但小四听进去了……
它还反思想着它比欧诺那得还差劲,它甚至没钱送礼物、送花,它吃住都是靠她的,它也没一个好样貌!尤其是个头!
但,它也长不大了,从它成为了虫,它便不知它未来长大的样了,它是一只披着伪装的人皮的虫,人会长,虫也会,但,人皮不会。
紧接着又被她那‘有爱人,回教廷’给一冲……
于是有了偷吃虫这一遭……
它本来不想的,但是,她太紧切了,它没那么多时间恢复了,它害怕它撑不住而放纵错误,甚至,持续错误,若是错误一直成立,谁说错误不是正确呢?
它也确实可以做到的,只要它想,只要,它放纵自己就好。
但,这不对的,而且,也是,看着很像真的,但本质依旧是虚假的爱。
就像,错误再怎么像正确,那也是错误。
只要想想假的,它就很难受,它会想到它的不堪,它的卑劣,就像那,以前一开始对它好之后翻脸的照养员说的——畜.生都不是,一只,要这要那的,让人恶心的虫。
它不要!它不要这!哪怕这很好!但这是误会!虽然不是它的本意,但需要解决!越快越好!不能让错误加深!
安儿微娅沉默从小四的视角看着这发现了它去偷吃虫,因失去掌控而心里烦闷的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偷吃呢?她也,看不住主动想要偷吃的小四。
她这显露出的不好的情绪吓着小四了,吓着本就胆小的小四。
小四知道它错了,可是它是为了纠正那所谓更大的它不敢认的‘她爱它’的差错,它有委屈难受,也有确实如此无法反驳。
它注定要做错一件事,两者之间,它选择破碎那它认为的虚假的希望,因为,它从没拥有过,它觉得这带给它的伤害更大。
那乌鸦散去而现的虫突然对她又戛然而止的攻击,是它害怕冷着脸看着它原样的她而没控制好的应激,虽然很快控制住终止了,但还在害怕,害怕她的厌恶,又,想看到确实如它所想的会出现的,厌恶,对其他那些虫子,她刚刚串成串的虫子一样的,冷漠,冷血。
看啊,我就是虫子,这样的,一条条的红虫子,你不可能喜欢我的。
但,这根刺,又会扎的很疼,它抱住她的脑袋不想看那么真切的结果了,被那么真切的狠狠刺透,心口窒息的难受。
它等待她的反应,等待那将要刺向它的刀。
面对她的质问,它张不开口说它那复杂的心事,压抑习惯了,以前无人倾听,现在有人想听了,它说不出,不想暴露出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选择了敷衍。
然后,没有等来刺刀,而是湿漉漉的眼泪,慌了。
它没面对过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