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桓予坐在半落的夕阳的前面,暖色洒在他背后,高扎的马尾有几缕发丝弯曲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注视了些许时间,那抹紫色的影子。
不多时那抹紫走进了东宫,周边的人全部散开,重新回归安静的氛围中。
沈池柳走进东宫的正门,没有人敢拦他。
理论来讲,正门是供皇上、皇后和皇太后走的,其他的什么人走的皆是侧门。
自从沈池柳住进来有一段时间后,祈桓予说是为了自身的脸面,命令沈池柳必须走正门,不许再走侧门。
沈池柳走在回到住所的路上,并未发现高处一直在盯着他的祈桓予,反而一眼就看见了诗瑶已经无聊到开始摆弄花草了。
眸中闪过懊悔,他好像不应该让诗瑶跟着他入宫的,诗瑶除了呆在东宫里面,并没有任何去处了。
平常他要出门,见的都是些大臣,不好让诗瑶露面跟着他,以免让有心之人给拿捏住了。
诗瑶蹲在地上扯了几根草出来,又把草掰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挥手一扔扔进了翠绿色的草丛,几根草面上因几断断草耷拉下来。
诗瑶没有发现大公子在附近,自言自语说着:“好无聊啊,还不如在尚书府自在多了。真不知道大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沈池柳听到了诗瑶的话,心里面回答道应该快了。
“咯吱”一声,沈池柳推开了房门。
诗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本就有些松散的头发,别着的簪子脱落在地上。
诗瑶回头只看见关闭的房门,而后连忙把落在地上的簪子捡起来,仔细瞧着,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坏,这可是大公子唯一送给她的礼物。
虽说不贵,但重在是送给她的。
真是的,挠太多次头发,把梳理好的头发给弄乱了。
完了完了,刚刚她在大公子屋子的附近,自言自语,大公子不会以为她是傻子吧。
诗瑶胡思乱想了许多,站起来差点重心不稳起来,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想法压下去,重新理好头发,去往膳食堂。
沈池柳在屋内,研究起来面前电子屏幕上中药的功能,他在想怎么让中药和心理学融合在一起,在这个国家得以传开来。
这里的医者粗略研究过患者的心里路径,但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研究明白的,因为这里的书籍大多都是些无稽之谈,没有任何理论依据。
他们对待患者说得最多的不过都是,“多出去走走”“不要想太多”等等。
心病需要心药医,心药在哪里寻来……
沈池柳一直在想,伸手在桌面上,一愣,又抬起来滑动电子屏幕,那就用这些寻常出现的药草试试。
他在默默记下几枚药草,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说了一句“请进”,诗瑶端着膳食进来,看不见那处的电子屏幕。
诗瑶摆好膳食,一汤两素一肉,说不上丰盛,但这些都是沈池柳喜欢吃的菜。
沈池柳走来拉开了椅子,拿起碗筷,夹了一口饭放进嘴里面,问了处在一旁的诗瑶,“吃了吗?”
诗瑶有些拘谨起来,她还在想着大公子有没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背在后面的手,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拇指,扭动着。
听到大公子的话,“啊?”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声,“还没有,等会奴婢再去找些吃的。”
沈池柳听闻,抬起来眼帘窥到诗瑶的不自在,温和道:“以后就不要自称奴婢了。”
“这是……规矩。”诗瑶扣了扣手心,心里面乱想着,大公子不会不让她干活了吧,不要啊,她会被打死的,着急问道:“是不是我做婢女太没规矩了,奴婢可以改的……”
沈池柳夹起土豆丝,听到诗瑶有些紧张的话,是他没有说清楚,把土豆丝放在白饭上,抬头轻笑道:“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俩不用称奴婢,有别人可以守一下规矩。”
沈池柳道:“就是,我感觉就诗瑶你跳脱的性格,在我面前称婢女有些生分了。”
诗瑶感觉她这一整天心情起起伏伏的,不行,她要找一个地方冷静冷静,把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福了身子,和大公子告辞,离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吹进来了冷风,又因门立马关上了,无情把冷风阻断了在门外。
才到九月份,天气就有些冷了。
沈池柳默默喝了口热汤,他要开始准备些过冬的衣服了,久不出宫了,不知道钟施乐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有水苏,沈池柳眸中一暗,这么久了,不知道课业到底丢了多少。
叹了口气,下次还是不要轻易和人兑现承诺了。
水苏的那些错误认知一定要改回来,下次遇到一个怎么样都不吃水苏表现出来性格的人,就难了。
恬静的夜,外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沈池柳从位置上起来,走进窗户旁,关上,一同熄了亮满整个房间的烛火。
窗外没了溢出来的光,趋光性的虫入淹没在暗夜中,没有了踪影。
翌日,日上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