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柳停下脚步,望着刚才说话的两位学子离开,心想作弊会一整个考场入狱?
落日把沈池柳的影子拉得很长……
先前有考题泻露,今日有人借用引喻来讽刺当今皇上,试图挑衅皇权。
就此事一出,沈池柳不得不在深夜和几位监考者一同翻看考生的答题情况,是否有暗喻的文字在里面。
烛光摇曳,“沙沙沙”的翻书声音响起来,在旁还有稀碎的说话声音。
沈池柳用手翻了翻桌面上收回来已分类好的答卷,偶然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把这些答卷抽了出来。
有人看见了太子太傅和动作,急忙提醒了一句,“太子太傅,这些都是按照各大考场分类好的,可别弄乱了。”
沈池柳听闻,颔首道来,“我瞧瞧答题情况,不会弄乱。”
沈池柳话锋一转,向周围扫了一圈,突然向这人道:“主负责人司业,为什么不在这儿?”
“这我就不大知道了,可能皇上找司业有什么事吧。”这人说完,抬眼看了太子太傅一眼,在心里面肯定皇上的眼光确实不错,早早把人抢来当太子的老师。
沈池柳抽出来的四份答卷,这四个人皆是他认识的。
有两份答卷的考生不小心牵扯到,无辜躺枪入了狱。
是关皇权的大事,不论事非,本着抓错也不能放过的态度,干脆全抓了。
此等做法有寒人心。
沈池柳看着两份答卷上的名字,太子门客安泽和有过一面之缘的祝安,且不论太子门客想讨上一门实职,祝安这人若想逃出寒门,也不会做出这一举动。
其他两位人,是他想不到的,她们竟然千里迢迢从临江郡赶来,参加秋考。
“嘶嘶啦啦”
在静谧的牢狱中犹为清晰,祝安本就因为今天的事情睡不着,又听见了这个声音,挣开个眼睛。
迷迷糊糊见着和他关在一起的安泽,似乎在开锁?
“咔嚓”一声,锁开了。
元安泽挑了一根能用的稻草茎,不出一会便开了锁,心想这个锁能关住他才怪。
元安泽听见了祝安的动静,回头看人好像被他吵醒了,向上挑了眉,向外看去,无声在说,“一同出去吗?”
祝安迈着轻声步子走过去,小声道:“等天亮,巡逻的人发现我们不在了,该怎么办。”
“天亮再回来呗,难不成你要在这个破地方住上一晚上?”元安泽小声笑出了声,似在嘲讽祝安的胆小。
“去哪?”祝安心下犹豫。
“东宫,找太子殿下。”
……
祁桓予在站在门前,目光深长看着两位“越狱”者前来,双手抱在胸前,道:“就不怕吾,把你们爆出来?”
元安泽站在祝安侧前方,手里面拿着正是那根用来开锁的稻草茎,放在祁桓予的前,玩弄道:“你们的锁不太行,要不要我帮你们设计一下?”
祝安听见两位人带着火药的对话,心下一凉,他就不应该觉得夜晚没了巡逻的人,跟着安泽兄东躲西藏来到东宫。
这可是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啊!
祁桓予静默不语,冷风迎面吹来,祝安穿着单薄,捂着嘴弯下腰来,连打了两个喷嚏,酝酿着些话,想要开口说上几句劝解的话。
祁桓予这才有了动作,快速扫了一眼躲在元安泽身后的男人,当做没有看见过他们,把他们放走了,元安泽带着祝安来到他住了有一段日子的地方。
祝安有些拘束找了张椅子坐下,好奇问道:“安泽兄,你和太子殿下认识?”
元安泽道:“认识,不然人家怎么会放了我们呢?”
元安泽又突然八卦问了一句,“我在今下午,看见了祝兄和工部尚书的长女贺雪茶聊的是那么投和。”
祝安反驳道:“那是碰巧遇上了,聊了几句。”其实他根本没有说上几句话,全都是贺姑娘找话题和他聊,整个路过的人都往着他哪里扫了一眼。
怪尴尬的。
等到祝安说完,元安泽给祝安指了隔间的方向在哪里。
元安泽躺在了床上,望着顶上的帘顶,独自想着他挺羡慕在这里生活着的人,对待择偶方面不会太过于死板。
*
在肃严的早朝上,由于出现部分文书上“暗喻”的风波,各大文官都被波及到了。
其中最属善于作诗文的乔伊兒,被人上书说近期他写的一篇文章《吟秋月·随记》中的“玉盘入朱门城,曳影晃荡,印碧水”。
单独看着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