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何问的意思,山上会有很多空余的房子,但李釉青爬了半天才看见一座。
这里应当是位置最靠下的房子,如果要方便去山顶,其实往上住一些更好。但天色太暗了,李釉青也没有继续爬下去的欲望,于是就在这里落脚了。
远处望去,就是一个带院子的小屋。要是再加个小池塘,简直能和农家乐媲美。
李釉青在院子门口站了半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应该种点菜再养两只鸡。
他进屋子转了两圈,非常正规的房屋结构,客厅卧室沐浴间,主屋后有独立的厨房。
当然,这些屋子的功能都是李釉青猜的,因为内部没有任何家具。桌椅没有,衣柜没有,床也是没有的,说这个房间是用来放东西的仓库都行。
坐的地方倒是有,进门的客厅右边,有石砖堆积的石台。李釉青一开始以为会是可以取暖的炕,结果不是,就是单纯的石台,一整个大方块全靠石头堆起来,且非常实诚,中间都没有空心的。
这房子建好放在这,似乎压根没考虑里面的人要怎么住。但你要说它完全不考虑,厨房的灶台又修得非常好。
李釉青一时不知道是该惊讶修仙了也要吃饭,还是该惊讶仙人也要自己做饭——他们有这个闲工夫吗?
虽然现在没有家具,不过之后可以自己添置一些。李釉青不太在意,打算就到石榻上休息一晚,结果坐下前习惯性的用手一抹,抹了一手灰。
李釉青:“……”
这也太脏了吧!
于是三更半夜,李釉青跑外面捡树叶枯枝给自己做了把笤帚,愣是扫了半天灰。
等他终于把屋子拾掇的干净一些,外面天已经开始变亮了。
李釉青站在屋中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觉得真是扫了和没扫一样。没有桶也没有抹布,在李釉青心里,没有用水擦过的地方都不算打扫过。
在外面时,他可以接受在泥里滚在血里翻,但是在家里不行,家里必须是干净的!
他好怀念自己能用清净决的时候,虽然当初觉得还是亲手打扫的干净,能不用坚决不用。但现在这个缺乏工具的时候,真的非常怀念清净决的存在。
当然现在怀念也没用,只能等他的境界升到筑基期才能使用清净决。
李釉青思索片刻。现在外面天已经凉了,而白天的时候要去见师父师姐。王正缺走的时候说过了午时在山顶见,这里到山顶的路不知道还有多远,以他现在的速度,要早点出发才行。
于是他稍微打坐休息片刻,就换了道服上路。
其实上山有设置小型的传送阵法,只要输入灵力就能跳跃到指定位置。但李釉青现在不敢使用,他再晕过去事小,晕过去再有雷劈下来事大。
李釉青一路爬,竟然没有再见到第二处住所是在道边上的。
看来他那所房子是唯一建在路边的。
不错,很好,位置绝佳,很适合用来开景区小卖部。可惜这里不让别人进,不然他就赚大发了。
等下就要见到另外两位同门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俗话说公司好不好,看一看老员工过得如何就知道。见到两位师姐,就能看出在王正缺这位师父手下干活如何。
李釉青有些担心,觉得王正缺好歹是剑宗宗主,对手下人应该会比较严格。
当剑宗宗主的弟子,会不会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任务干不完的活?……说来这可是宗主,到时候有什么事找人背锅,必定是大锅……要不还是找机会逃跑吧……
李釉青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而打断他的,是隐隐哭声。
“?”这里怎么有人在哭?是谁?听声音好像是在山顶的方向。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视线豁然开朗,青砖铺装的楼台显现。
往远处望去,再高一点的地方还有木质楼阁建筑,那边应当是宗主和他两位师姐的住所。
近处的台子露天放着石质长桌和椅子,应该就是他们汇合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李釉青看见桌子旁边,地上,趴着一个人。就是这个人一直在发出哭声。
白色的道袍,和李釉青身上一个款式,是剑宗弟子没错。出现在这里又不认识的人,只能是李釉青的某位师姐了。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并且悲伤地捶地、打滚,雪白的衣服上蹭满了灰。情绪之激烈,给李釉青人都看傻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上前询问还是装作没看见。
他犹豫片刻,觉得还是要关心一下,于是上前。可他才刚走进,在地上翻滚的人就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看他,冷静地问道:“新来的?”
“啊?是,师姐好……”
“哦……来得真早,你坐吧。”这位师姐四肢并用地蛄蛹远了一点。她示意李釉青坐,自己却仍旧倒在地上,虽然没继续嚎哭了,但看上去依旧情绪十分低落。
……这谁敢坐啊?
李釉青没有独自尴尬太久,因为不一会另外两人过来了。为首的女仙手里端着成套茶具,看见李釉青先打了招呼:“四师弟吧?先坐。”
孟禾夕跟在那位师姐身后,明显也是从山顶的方向下来的。李釉青喊过师姐好,见两人都坐下了,于是也找了座位。
“师父没有那么快,我们先聊会,等他来。”
女仙摆好茶具,自我介绍道:“我是薛妍,字画君。日后你称呼我大师姐、薛师姐都行。”
说罢又示意李釉青看地上:“这位是你二师姐,付纤,字灵意。”
地上的付灵意听见自己的名字,悠悠爬了起来,跑向自己师姐蛄蛹进对方怀里,埋头哭泣。
“这……二师姐这是怎么了?”李釉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