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停住了话题,大概是因为意识到你也在场。不过,五条悟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凝滞一样,用讨论超热门推理小说的轻松语气说:“哦,关于他之前学校的事——你们知道他被发现并且来到高专的原因是一个出现在他们学校的准一级咒灵吧?就当时接收任务的咒术师,也就是四年级的老师广濑老师说,那个咒灵有部分语言能力,总是念着‘又输了’之类的话。我去看过那个学校哦?它是体育强校,半年中都没有输过任何比赛。也就是说,大概率这个咒灵的出生地不在那里,它是被人投放在高桥的学校的。而对方的目的,大概率也是让高桥的能力被发现,从而进入高专。”
熊谷和熊本又对视了一眼。
“大概就是这样啦!”五条悟说,“猪野我很放心,但是两位小熊同学,如果将来遇到很令人迷惑的情况,请一定要告知老师,告诉我最好,高桥史郎是自杀,我相信澪,也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同样,也希望你们不要轻信别人。”
他不想再有冤案发生在别的新一代咒术师身上,同时,也希望你在高专的时候,可以自在一些。
熊谷和熊本又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
“那就说好啦!”五条悟快乐地吸了一口蜜瓜冰沙,“现在可以换个话题了!”
“哦!”猪野非常给面子地回答,“我刚才就想说了,台东区的体育强校,我上周才去过一间诶?有几个低级的咒灵,超级快就解决掉了。我当时就在想,高专就参与不了一般高中的体育竞赛……别的学校是各个项目都可以有十几个人报名,高专是四个年级加在一起总共只有十几个人。”
你注意到五条悟又没有在吸他的冰沙了。
“有几个低级的咒灵?”他问。
-
那一天傍晚五条悟因为心情烦闷而放过的几个低级咒灵,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成为了猪野的任务对象。
所以,在一周后新学期开始,你们刚刚搬进高专四年级的教室、还在收拾课桌的时候,猪野举着手机拉开了教室的门。
“当时被我救下的受困学生邀请我们去学校参加他们的庆祝晚会,”猪野打开到邮件的页面,“——就是高桥原本的那所学校。”
那场晚会是为了庆祝学校的排球部在三月份举行的春高比赛中取得了全国四强的好成绩。你和五条悟跟着猪野走在校园中时,经过的几乎所有高中生脸上都涂了排球部蓝黄代表色的油彩。
“原本因为一时半会没办法去青森,才选择再从东京出身的高桥身上入手试试的,”你小声说,“可是阴差阳错可以参加这种活动,感觉超值得诶?”
“等下好像还有表演赛,”五条悟说,“……但你不可以对着某个什么主攻手啦二传啦自由人之类的夸帅!”
“只是夸球打得好也不可以呀?”
“不可以,”五条悟非常无赖地捂起耳朵,“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是是——那可以夸副攻手吗?”
“澪,”五条悟用一种迷人的语气说,“如果你想要实际上绝对更帅气的男朋友闹脾气离家出走的话,夸哪位都可以。”
“才不会夸别人。”你捏捏他的手。
“超敷衍啊!”
邀请猪野来的女生最初只留了猪野一个人的位置,等到猪野询问她是否可以带同校的前辈来的时候,她已经买不到前排的票了。所以,你和五条悟坐在场馆的后排。
后辈力超强的猪野同学看起来非常抱歉;他频频跑到后面来,最近一次还给你们拿了两杯可乐——你确信如果不是晚会的灯光亮起的话,他一定会再跑好几趟。
天地良心,这么好的后辈举世罕见。
主持人冗长的开幕词过后,是暖场的拉拉队舞蹈。五条悟百无聊赖地搂过来,嘴里还叼着可乐的吸管。
“好怀念啊,”你说,“在富良野的时候,我原本没有想要去上学的。是附近杂货店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大嗓门阿姨,观察我一阵子之后,以为我是离家出走的高中女生,‘无论如何要把高中读完才可以‘。所以才去读了。”
这是你来东京以后,第一次提起在富良野的几个月。比起从前在自己世界动荡的二十几年,似乎那几个月过分平淡无奇了。
可是,你的人生缺少平淡无奇。
所以五条悟问:“也有这样的活动吗?富良野的高中。”
“我在的时候没有遇到,”你摇摇头,“说来也奇怪,说要搬来东京是因为夏油同学忽然出现。怎么结果搬来了,他再也没来过?”
五条悟气哼哼的:“他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嘛?”
“我会揍他的。”
“——这位同学,揍人是不好的,”你们背后的一个声音忽然说,“你是哪个班的?”
你循声回头;说话的人大约三十多岁,戴着一副方框眼镜,圆脸,但眉眼间又很严肃,大概是一个教师。你想开口解释一下,不过五条悟先说话了,他满不在乎地冲这位老师说了句“抱歉”,然后说:“很遗憾,我们不是这所学校的。”
“那也麻烦说这种不良内容的时候小声一点,”对方不容置疑地回答,“我们的学校是不允许有打架斗殴的情况发生的。”
五条悟冲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你小声笑起来。
“笑什么呀?”你问。
“我们学校专门教我们打架斗殴耶。”他说。
确实如此。你也跟着他笑起来,但下一秒那个老师又说话了。他丝毫没有不偷听别人私下聊天的觉悟,对你们发问道:“请问二位是什么学校出身呢?”
“全名超长的,”五条悟回头看了他一眼,“叫什么来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
他话音未落,后座的那位已经骤然变了脸色。
短暂的震惊过后,对方扶了扶眼镜,对你们硬梆梆地说:“在我叫保安之前,请你们自己离开我们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