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越从树后走出,一掌劈晕黑衣人。
折扇轻摇,悠悠道:“剑仙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过人。”
泽音侧身看向他,道:“阮门主贵人事忙,合该回了姑墨城,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阮清越摆摆手,“咱们算是故交,称呼莫要如此生疏,还向从前那样,互称名字,可好?”
泽音笑道:“这似乎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阮清越绝非游山玩水,或是途经此地。
河清镇是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素日少有外地人来此,而且它的方位与姑墨城相反。
夜宴过后,阮清越早早拜别,说是天工门有要事需他赶回处理,未如往届宗门大比那样在无定宗逗留。
可如今他却无故出现在青屋山,此事必有内情。
阮清越合上扇子,正色道:“看在年少相识的份上,可否给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这一人一妖交由我处理。”
泽音勾了勾唇,道:“此地隶属云中城地界,妖物邪道统统归无定宗管,你为何硬要插手,总得给个理由。”
阮清越眸色深邃,沉声道:“丑事一桩,不足为外人道,还望通融。”
泽音轻哼一声,冷声道:“如果我不呢?”
阮清越悠悠收起折扇,祭出风雷鞭,道:“得罪了,今日实乃身不由己,他日必登门致歉。”
风雷鞭闪着紫色光芒,破空而来,泽音只好放弃对付狐妖,收回非白剑,挥剑抵挡。
这些年,她用剑时从未辅以灵力,因为对手太弱,没必要。
如今,她终于可以酣畅淋漓地打一场,心中隐隐兴奋起来。
正当她和阮清越缠斗时,狐妖却从身后偷袭而来。
她急忙闪身避开,与狐妖拉开距离。
抬眸正好看到狐妖同阮清越站在一起,二人虽未交流,但他们之间有种莫名的气场,泽音笃定他俩渊源不浅。
她敛起笑意,意味深长道:“阮清越,不错嘛~”
阮清越躬身道:“抱歉,我先告辞了。”
他扶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带着狐妖扬长而去。
泽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烟花筒,轻摇两下,长啸破空,一只白鹤在天空炸开。
这是无定宗求援的讯号。
阮清越能成为天工门门主,必然是实力不俗,他已在化神境待了几十载。
元婴距化神仅有一步之遥,但想要突破却是难如登天,有修为等级的压制,元婴对战化神绝无一战之力。
但泽音是个例外,她百年前便无敌于剑道,又曾是最年轻的化神境,如今虽修为倒退,但打起架来依旧毫不含糊,阮清越只是化神境初期,双修器阵二道,并不擅长打架,只论单打独斗,泽音尚能勉强相斗,但如今是一对二的局面,这二人又毫不恋战,脱身为上,她也拿他们不住。
泽音叹了口气,用时方恨修炼少,早知如此,这些年便不偷懒了,若勤加修炼,早突破化神境了,此番回去,必得闭关沉心,先将修为提上去,足够强才能无畏无惧,无所阻挡。
一道蓝色剑光划过,向阮清越逃跑的方向追去。
泽音余光瞥见身侧有棵栗子树,便靠在树上把玩腰间配饰。
一盏茶后,云祈一个人回来,道:“我追着那股妖气而去,却在半途跟丢了,那妖物妖力竟如此高深?”
泽音摇摇头,道:“非也~ 非也~ 狐妖没什么大本事,但她有个靠山,师兄猜猜是谁。”
云祈并未与阮清越碰面,阮清越看似与此事八竿子打不着,任谁也联想不到他。
云祈思索了片刻,道:“我猜不出,谁啊?”
泽音唇畔漾着笑,反问道:“我们走散后,师兄为何迟迟不来找我?”
云祈愣了下神,他与泽音对视,见她神色不似在责怪他,既如此,为何作此问,虽不解但他还是如实回道:“林中似有法阵将我困住,后来阵法被人破除,我猜定然是你破的,便想去寻你,却依旧感应不到你的方位,阵法似是并未被完全破除,直至你放出烟花,我才确定你的位置。”
云祈精通剑、乐两道,对阵道涉猎粗浅,远不及泽音,泽音破阵尚且多费了些时间,云祈被阵法困住也是情理之中的。
泽音又问:“师兄最了解我,除却梅卿和咱宗内那些老头,普天之下还有谁布的阵我破不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位,但云祈实在难以将他与此事联系到一起,他疑惑道:“阮清越?”
阮清越从前来无定宗修习那几年便是修的阵道,天工门没人精通阵道,他身为既定天工门接班人,必然得遵循祖制,修习器道。
阮清越能修习阵道是因他幼时在家中闹了几年,他父亲抵不住软磨硬泡,无奈之下才同意让阮清越辅修阵道,不过只给了阮清越三年时间,但事实证明,阮清越是个阵道天才,三年时间足以让他位列阵修翘楚,名扬修真界。
自此,天工门不在执着于器修,近百年来逐渐接纳别道修士。
除了他,别的厉害阵修都在无定宗,宗外再找不出能难住师妹的阵修了。
泽音微微点头,笑道:“没错,是他,你也不必怀疑是否有人假扮他,我俩方才交过手,好歹曾是同门,我不会认错。”
云祈皱眉道:“此事为何会牵扯到他?”
未及二人多做讨论,一道少年声音打断了他们,“喂~ 那谁,你怎么跑这么快?让我好找。”
泽音回头看向阮启哲,扬唇轻笑,阮清越居然没带走这傻小子,她问出心中疑惑:“你父亲不要你了?”
阮启哲不知她为何这样讲话,只觉这姑娘甚为无礼,顿时怒道:“有病啊,作何胡说八道?”
泽音挑眉一笑,道:“原来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