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我那素未谋面的亡夫 > 第94章 九州事

第94章 九州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事说来还有些玄妙的缘由。”

李讼道:“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只有个大概的意思。”

“据说当年义军起于西南,相爷正是行军途中在庙里捡回的弃婴,当时军中突发疫疾,多亏那庙中供的神仙赐下仙药,竟在一夕之间叫那疫疾消散无踪。相爷被弃在神仙娘娘怀中,倒像是上天赐我雍朝的祥瑞。”

“相爷从小被养在军中,立朝后被国公爷收作义子,可以说是被先帝一众旧部看着长大的,更别提他早慧灵秀,十七岁便高中状元,先帝亲封翰林修撰。”

“当朝这位陛下只比相爷小了三岁,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他不是这块料子,若非他是先帝唯一的后嗣,哪还轮到他来坐这龙椅。”

李渡转头看了眼陈玉林,发现他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米糕。

他心思不如后者深,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又转回来道:“能叫小讼这般崇拜,这位陈相倒当真是个妙人。”

李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喝了口茶:“相爷的好天下皆知,该说您对朝中诸事太少关心了才是。”

李渡听出他话中的埋怨,轻咳一声:“也不能说是全不关心,两派相争的事情,还有陈相的名头,我也是多少有听过的。”

李讼却不怎么信的样子:“真的?从何处听的?”

李渡:“这个……”

裴容与握了下他的侧腰,道:“他看过那本《念奴娇》。”

李渡回头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就你知道。”

陈玉林本来正悠闲地喝着茶看戏,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咳咳咳……!”

小十一抱着猫坐在李薇怀里:“那是什么?我也要看。”

李薇:“……等你长大些再看。”

《念奴娇》,大江南北红极一时的风月本子,去岁初春一经发售,就被云生结海楼统计作了那一季热门话本的榜眼,只惜败于杜贤春和他师祖江好的本子《春江花月》。

其中的主角之一,就正是当朝宰相陈锦常。

近来由于朝中两派争得厉害,更将这位相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连带着他当主角的风月本子都卖得好,不出意外应当是本季的头名。

“眼下京中风头这般紧,归根结底也就是为了战或不战这一件事。”

“本岁的春闱,状元是由相爷和陛下一同点的,虽说往年也都是如此,但他们总会有些或多或少的分歧,然而这一岁的头名,却是他们两个一同点中的。”

李讼低头抿了口茶水,道:“那是个来自北面凉州的年轻人,确实是极有才华的,更何况今年才十八岁,称道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李渡同裴容与对视一眼,同时都想起了去岁春天在扶远遇见的徐云卿,那个被误认作蛇妖的、一心想要为镇北军寻得一条出路的燕王“郡主”。

李讼见状,问:“你们认识?”

“他叫李卿云,”他回忆了下那青年人的话,复述道,“烟云的云,公卿的卿。”

李渡一听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咳……!”

裴容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意味不明地感叹道:“这时节姓李的人可真是多,倒着实让我惊讶。”

李渡:“咳咳咳……”

陈玉林:“裴兄何必介怀,你若实在妒忌,大可以也随了李道友的姓呀。”

何芳尘也呛到了:“……师兄,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李讼对他们的话似懂非懂,但看出李渡似乎不怎么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体贴地又往后说了下去。

“咳,总之呢,这位新科的状元郎,便是朝中两派矛盾激化的契机。”

“陛下钦封他翰林修撰——当年相爷初涉朝堂,便也是领的这个衔,跟在先帝身边帮着写文书、理经史,官从六品,是当时无愧的天子近臣。”

李讼轻叹一声,也没了继续喝茶的心情:“却没想到这年青人这般大胆,竟当场驳了陛下的意思,直言如今同北面受羌人袭扰,他不愿空读经史,只希望能为九州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

陈玉林指尖在茶盏上点了点,笑道:“倒真是胆大又聪明,话说得冠冕堂皇,一边叫皇帝不能扯了面子当众对他怎么样,一边明示着相爷拉自己入伙。”

“你们两派都想握住兵部,趁着春闱往里塞点自己人,也正是争权的好机会。”

李讼闻言多看了他两眼,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道:“相爷亲自封了他作兵部主事,官正六品,准他在开府之前暂住相府中。”

李渡轻轻“嗯”了一声,道:“所以你们闹成现在这样,便是为了这事。”

李讼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又起身绕到他身侧,为他将饮了大半的茶水又斟满了:“这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京中的乱子不是一时闹出来的。”

“近年来一直不大太平,开春荆州又发了水灾,相爷亲往查探,后又带人求到雍州横云山,一路奔波劳苦,回京的时候正逢大雪,当即便病倒了,直到如今似也还带着些病气。”

裴容与视线落在陈玉林身上,看他面上虽然不显,却不再像方才一样悠闲地喝茶了。

一块米糕被他捏在指尖,揉来搓去的就是不入口,糯米的皮子被揉得薄了,透出里边深色的红豆馅儿。

李讼却没有注意到,还又接着往后说了下去。

“大事小事一串积压下来,惹得人心惶惶,再多出这春闱一事,就彻底闹开了。”

“早先刚入冬的时候,京中还闹了疫疾,幸好从沅水上游流传来不知什么制成的‘仙药’,勉强支撑了一阵子,等来了恰好游历到此的神医江南桂,在桂子香开了义诊,这才将疫疾压了下去。”

“桂子香……”

此时还是夜半,众人只聚着说了一会便先散了,李渡靠在床头,忽然又想起这件事来。

裴容与抬手帮他取了束发的簪子,随口道:“我还有块玉料,改日给你雕根新的。”

李渡任他摸着自己的头发,本来想自己出门去问,这时候却又改了主意。

他头顶轻轻蹭了蹭裴容与的掌心:“帮我去找薇薇问个事情。”

裴容与好容易等到那一群人走了,才刚抱住他一会:“没兴趣去找他。”

“多相处相处自然也便有兴趣了,”李渡有心缓和他和李薇之间的关系,劝说道,“你初见我的时候,不也对我没什么兴趣?快去、唔……!”

裴容与扣着他的后颈吻他,直到他快喘不上气才放开。

“以后都只对你有兴趣。”

李渡耳尖泛着红,就着适才被他亲的姿势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他。

“如今出门在外,倒也不显出什么,但等到时候我们回去小园山,大家朝夕相对,免不得要多些相处,我担心你们到时候不开心。”

裴容与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只得顺着他:“问什么?”

李渡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脸颊:“你最好了。”

裴容与捏了下他的耳尖,正要起身出门去,忽而又想起什么事来。

“还有……”

“小讼是我五十年前从秋陵渡那艘船上捡回来的小孩,当时他才两岁,全不记得自己家住何处,我就将他一起带回了小园山上教养。”

李渡不等他说完,便心领神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看他现在才三十出头的模样,是因为小时候在山上修行过道门心法,但后来等他长大一点,又觉得还是更喜欢俗世,我也就随着他怎么选了。”

“他十六岁的时候,我送他上京赶考,当日临安城门一别,算起来已经三十余年不曾见过了。”

裴容与听完不置可否,只道:“他如今看起来比你年长了。”

李渡没反应过来:“嗯……?”

裴容与:“你不是喜欢比你年岁大……”

李渡蹬了他一下:“不喜欢!快点去问,我等着睡觉呢。”

推和蹬都没有什么效果,李渡只能又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眼角。

“你去问问薇薇——”

“小江他,究竟是不是那鬼医江南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