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手想要摸他的脸,琴酒躲过,他说,“我会不会死,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想跑的话,最不该来告知我。”
贝尔摩德掀了掀嘴角,像是想要勉强笑一下,终于松开了手,但也将伞扔到一边,“你知道吗?你最神奇的,就是让人恨的能力,我厌恶永生,觉得活的久,就会变成一个可悲的怪物。”
“看着时代的变化不会觉得神奇,而是荒凉,我曾一度适应不了时代的快速发展,看着过去历史的照片,会有种格格不入的荒诞感,而逃脱生老病死的人会遭报应的,不仅死后会下地狱,就连活着的时候也会活在恐惧中。”
她的长发被淋湿,穿着长裤和厚底靴,上身穿着一件西装风衣,与她平时的穿着有些不同,因为在雨中淋了许久,显得有些颓废,但她看起来并不在意。
因为比起前面说的,她只是因为一件事情,而迟迟没有勇气敲门而已,贝尔摩德拿出一个红色丝绒质地的戒指盒,拿出里面的钻戒,握住琴酒的手,“我知道你不会顾及往日的情分,但至少现在不要拒绝我。”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场景,我原本想等你死了之后,再给你戴上的,因为想象着你死去的场景,连活着也没有那么难熬了,正是因为恨你,我才能坚持下来。”
冰凉的戒指戴到了无名指上,与冷白好看的手形成了对比,显得华丽又凄凉。
贝尔摩德突然间的坦然,让琴酒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了,毕竟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恨意,这对他来说才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这对于贝尔摩德来说应该意味着一件事情,他语气平缓了许多,“专门跑到我门前来,是准备做鬼也不放过我吗?”
“对,如果我没下地狱的话,我做鬼也会缠着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拿出打火机,“我绝不会死在别人手里,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我都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我活了这么多年,直觉准的很。”
火光在雨中飘渺不定,忽明忽灭,照亮她偏执中带着探究的眼神,“Gin,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吧?不知道你怎么有的耐心,如果我再晚一步,就绝对会被你杀了。”
琴酒没有否认,而贝尔摩德刹那间心凉了一瞬,她自嘲地笑了,忽然变得格外平静,把点燃的打火机往身上一烧,明明衣服已经被淋了很久,雨也在一直下,但那火却没有灭,反而在雨中燃烧着,甚至越烧越旺,仿佛天上下的是汽油一般。
在空气都是暗蓝色的阴雨天,火焰反常的燃烧着,火光映射在琴酒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听见那声音清楚的说,“Gin,你会长命百岁,直到永远。”
在雨中泥泞的土地中心,那块被烧焦的土地,慢慢地陷了下去,像是细胞在更新一样,又修复出了一片新的土地,在被埋住的最后一刻,那种视线到死都凝视着琴酒。
他感觉,那戒指再也取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