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你能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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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了不干了!”
萧婵掀开帐帘,一眼看见靠在榻边哄睡小孩的谢玄遇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原本锋锐的眉眼就缓和下来,摘了狐裘走到榻边,低头看看阿留,笑意浮在眼角。
“药炉里是刚温过的,鬼叫岭寒凉,昨夜又劳累,你尚需滋补。” 他起身让出位置,两人在微妙的尴尬和熟稔中擦肩而过时,她攥住他手腕,谢玄遇就站定。
“怎么。”
他回头。
“不怎么。”
她抱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腰间,声音闷闷的。
“靠一下。”
他也不再说话,炉里柴火燃烧、哔啵作响。她闭上眼时,男人的手指就在她脖颈后揉按。
“这个穴位可缓解劳累。” 他声音极轻。“记住了么。”
萧婵像是睡着了,眼睫也不眨动。许久,她才开口,声音像梦呓。
“怎么,你也要让我彻底忘了你,然后找个无人之处去死,是吗。”
他按在她脖颈上的手停了,由按改为握。萧婵顺着手指的力道抬头,看见他面具里幽深的眼睛。
“从前确是这么想过。”
他手指徐徐划过她脖颈。
“但还没活够。”
她静了静,躲开他的手,耳根烧红,视线停在某个地方。
“你怎么又。”
他扭头咳嗽一声,把她放开。
“情蛊。”
谢玄遇转身要走,她再次拉住他。
“去哪?”
“找雪水,降温。” 他喉结滚动,回头看她一眼。”你与阿留歇息吧。”
“我书房。” 她眼神示意隔壁大帐,手还紧攥着他。“有雪水。无需出去再寻。”
他眼里闪过许多情绪,最后还是回头,嗓子烧干了似地喑哑。
“是么。”
***
次日,萧婵神清气爽掀开大帐,迎头撞见来见她的野那。野那上下打量她,神秘一笑。
“听闻昨夜书房里响动不小,是上次那个猎手,还是拖雷部的小世子?”
萧婵瞳孔震动,赶紧把帐帘拉上,但帐帘内端坐磨墨的谢玄遇显然还是听到了,修长手指一顿,面具下幽怨的寒光就射过来。
“小声点!”
萧婵拼命使眼色,野那瞧见她欲言又止,以为是真的,大声继续八卦。
“如何?阏氏觉得好,我下次再搜罗几个来!”
萧婵清了清嗓子,心虚到极点。
“尚可。再来倒也不必了。”
“我就说上回那个你喜欢!” 野那满意点头:“也不能总惦记那个隐堂的死道士么,瞧他那清心寡欲的样子,怎么够满足我们阏氏。”
啪嗒。帐帘里有毛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萧婵还没来得及捂野那的嘴,背后就升起一阵凉意。接着帐帘掀动,野那也沉默了。谢玄遇眼角带笑,对萧婵招手。
“阏氏。”
野那拔腿就跑,而萧婵已经被拉进帐帘里。
日落黄昏时。
阿留揉眼睛,走到大帐外,掀帘子瞧见披着外衣的谢玄遇倚在长桌边写字,就跑过去抱住他。
“阿耶,阿娘呢。”
“阿娘在睡觉。” 他声音难得慵懒。
“阿娘生病了?” 小孩警觉。
“不是。” 他拍拍小毛团的头。
“阿娘最近…太累了。”
他抬起眼皮,往落下的床帐里看了一眼。
“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