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你就慢慢陪着你这烂臭了的慕家下地狱吧。”
话落,鹤琴拉着李管家走到沈澜之身前,拉着李管家跪下道:“大人,鹤琴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能看在草民与李郎揭露此事的份上,放我们离开慕家......”
沈澜之捏紧手中的那本红皮书,与璃月对视了一眼,而后道:“你二人揭露此事,便是立了大功,待府衙将此事案了结,你二人之事便不是难事。”
“肃一!”
早从吴家出来,赶来慕家的肃一从藏身之地现身,走近前厅,“大人,属下在。”
“将慕资阳绑了。”沈澜之道。
慕资阳却仍在挣扎,“我看谁敢!沈大人,沈澜之,你怎你听信他人言语便胡乱抓人,即便你是大理寺卿也不该如此草率行事。”
“来人啊!”
他喊着,确实叫来了人,可那些人却被李管家呵斥退去。
肃一可不管他喊不喊人,几息便近身,瞬间便擒拿下来。
一小厮有眼力见地跑去拿来了绳索,将慕资阳捆得死死的。
沈澜之抬手扬了扬,拂去袖间的尘土,看向慕资阳,“何来的草率行事,胡乱抓人。”
“红皮书出现之时你的下意识反应是为惧怕,哪怕反应过来掩盖过去,可那瞬间便可见得你慕资阳有疑。”
“而这册子上写有近十年来被拐孩童的名字,十年前孙家村的孙珍珠,以及......”
他收回手来看向璃月,“以及十年前的相国嫡女苏璃月。”
话落,沈澜之面色冷沉,斜睨慕资阳,“此名册在你慕家,本官今天便是拿了你这当家的去府衙,也无人说得出一句不是。”
这时候鹤琴说话了,“就是就是!”
她又站出来说话,字字珠玑,击垮慕资阳的心防。
才知整个府上的人早就被李管家与鹤琴收买了,连带着一直没在前厅露面的当家主母,都被说服了,早已经备下了和离书。
祸不及外嫁女。
家中的嫡女不等明日,早在今日璃月他们登门时便上了花轿从后门出嫁,无敲锣打鼓,免了那些个虚礼,如今已经去到夫家拜了天地。
听了这些,已经被捆住的慕资阳瞬间瘫坐在地上,才算是放弃了挣扎,“是以......今夜是你们设的局,让我孤家寡人,独自赴死的局?”
“倒也不是,”鹤琴娇娇地笑意道:“还有你的那个独苗苗嫡子,那个我可没能策反,黄泉路上你倒不会孤独,有你儿子陪你走。”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慕资阳咒骂道,下一瞬就要咬舌自尽,却被站在一侧的肃一眼疾手快地捏住他的下颌,卸掉了下巴。
少顷,璃月他们将被绑住的慕资阳带去了府衙。
如此,此事暂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而此时,林老所在的医馆内弥漫着温热的药香。
林老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烛光,翻着泛黄的医书。
一侧的躺椅被调平,秋菊正躺在那上方,闭着双眼,头上被插着银针。
而如今馆内却挤满了人,喧闹声吵得人耳膜疼。
“林大夫,快救救我们!”
医馆内是一声声凄厉的哭喊,那些病人一个个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林老皱起眉头呵斥道:“别吵!我这不是在找法子救你们吗?吵什么,再吵我一个都不救了,全都给你们赶出去!”
“林老,可是我觉得浑身发冷,怎么都暖不起来,关节还疼得厉害。”一个中年汉子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痛苦。
“知道,你们都中了寒毒,别嚎了,我这不是在找法子救你们吗?”
说是这般说的,可林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心内已是发沉。
——今日来此的病人脉象沉迟,如同被寒冰冻住,毫无生机。
他们露出的肌肤,青紫色的细丝状纹路若隐若现,手臂,胸膛,脖颈,有些脸上都有了这些纹路。
蜿蜒而上,诡异至极。
今夜来的人症状都如出一辙。
林老侧过头看向躺在椅子上的秋菊,嘴里默默念着,“都是寒毒,却不是同一种......”
若不尽快找到破解之法,整个城镇都将被这冰寒笼罩。
他的视线看向药柜那儿挂着的画像,心中的郁气更甚。
这死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若是寒毒成疫肆虐全城,即便是有法子解毒,却没有那般多的药材配置解药啊!
另一边,天色已晚。等到璃月他们来到医馆时,一路上碰上的病人越来越多,那般模样......
如她梦中见到的一般,这浔阳城,还是难逃一劫。